"孟玉？"我叫道。
没有回应，只有一阵微弱的波动。
"别装了，我知道你能听见。"我冷笑，"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了，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。"
孟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十年龙套，一朝爆红。好友师七介绍他签了现在的公司，却不知那是深渊的开始。公司用他的名义开了工作室，实际上是在洗钱。等他发现时，已经签了一堆他根本看不懂的合同。
"你可以不配合，"许轻松当时笑着说，"但你妈妈的疗养费..."
孟玉妥协了。他成了公司的提线木偶，出席各种活动，接各种烂戏，账户上的数字越来越多，灵魂却越来越空。
直到他发现公司用他的名义在国外开了账户，转移了上亿资金。他偷偷录下证据，想解约。
然后就是那个噩梦般的夜晚。
庆功宴上，他的酒被下了药。醒来时，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，许轻松、师七，还有那个叫柳伊人的女人站在他面前。
"小孟啊，"许轻松摸着他的脸，"你知道背叛公司的下场吗？"
接下来的记忆断断续续：拔指甲、烟头烫、高空坠楼...最恶心的是，柳伊人把整个过程直播到了外网，标题是"当红小生SM实录"。
最后一次坠楼前，孟玉已经奄奄一息。许轻松把他带到天台，笑着说："再给你一次机会，回去把海外账户的授权签了，否则..."
孟玉用尽最后的力气摇头，然后被推了下去。
"所以，"我在意识深处对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灵魂说，"你想复仇？"
孟玉的灵魂微微颤动，没有回答。
"我可以帮你，"我说，"但你要把身体完全交给我。"
沉默良久，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："...为什么帮我？"
我愣住了。为什么？因为我无聊？因为我需要一具身体？还是因为...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了那个给灾区捐款50万后，自己只剩300块吃泡面的傻子？
"少废话，"我恶声恶气地说，"就说成交不成交？"
"...成交。"
三天后，我出院了。
许轻松亲自来接我，假惺惺地扶着我的胳膊："小孟啊，你可吓死我们了。医生说你是拍戏时不小心坠楼的，粉丝们都担心坏了。"
我低着头，扮演着惊魂未定的孟玉："谢、谢谢许总关心..."
"那个..."许轻松压低声音，"之前的事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？"
我知道他指的是海外账户的授权。根据孟玉的记忆，只要他签了字，公司就能把几十亿黑钱洗白。
"我..."我咬着嘴唇，"我需要再想想..."
许轻松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，但很快又挤出一个笑容："当然，当然。对了，明天有个品牌活动，你状态还行吗？"
"我可以的。"我小声说。
上车前，我瞥见后视镜里的自己——苍白的脸，精致的五官，右眼下有颗泪痣。孟玉长得确实好看，是那种干净、脆弱的好看，难怪粉丝叫他"小苦瓜"。
回到家——如果那能称为家的话。200平的大平层，冷冰冰的像样板间。我打开孟玉的衣柜，清一色的白衬衫和浅色毛衣。
"你就没点鲜艳的衣服？"我在意识里问孟玉。
"...粉丝喜欢我这样。"他轻声回答。
我翻了个白眼，从抽屉深处找出一条黑色皮裤和一件铆钉外套——某次拍摇滚歌手时留下的戏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