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妖孽，还不速速现出原形！」
一道金光从镜中射出，将我笼罩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我没有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，周身也没有散发出半点妖气。
我只是静静地站着，任由那光芒穿透我的身体。
观天镜的镜面上，开始浮现出画面。
那是我十年前，初入宫闱的模样。
画面中，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，正跪在萧珏的病榻前。那时的他，面色苍白如纸，气息奄奄，太医们跪了一地，束手无策。
所有人都说，太子萧珏天生体弱，活不过十七岁。
画面一转，夜深人静。
我避开所有人，潜入了他的寝宫，却不是为了吸食他的龙气。
镜中的我，划破指尖，以血为引，在空中画出一道繁复的符文。接着，我逼出自己的心头血，融入那符文之中。
我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，身体摇摇欲坠。
而那道血色符文，则化作一道微弱的红光，缓缓融入了沉睡中萧珏的眉心。
他紧皱的眉头，似乎舒展了一些。
从那天起，十年间，夜复一夜。
观天镜中的画面飞速流转，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，镜中的我，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、衰败，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，也渐渐夹杂了银丝。
而病榻上的萧珏，却一天天好转。
他从一个药罐子，变得能够下床行走，再到后来，他读书习武，处理朝政，最终登基为帝，一步步成为今天这个意气风发的君王。
镜中的最后一幕，停留在大典之前。
我看着镜中自己苍白憔ें的脸，用厚厚的脂粉才勉强遮盖住死气。
而我周身那原本璀璨如骄阳的“凤格”气运，已然黯淡如风中残烛。
我将自己身为凤凰的本命气运，源源不断地渡给了他，为他逆天改命，续了十年阳寿。
太和殿前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颠覆性的真相冲击得说不出话来。
那些刚刚还对我喊打喊杀的供奉，此刻都握着法器，进退两难。
萧珏更是如遭雷击，他呆呆地看着镜中的画面，又猛地看向我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眼中的痛楚和愤怒，已经变成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慌。
「为什么……」他喃喃自语。
我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中那根刺，扎得更深了。
可我依然笑了，笑得张扬而讥讽。
「现在信了？他能活到今天，全靠我。他不过是我的长生药引，有本事杀我啊，」我挑衅地看着将我包围的众人，「看他会不会跟着一起死。」
3.
他踉跄着向我走来，挥退了所有拦路的侍卫。
「晚晚……」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伸出手，似乎想触碰我，却又不敢。
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为什么不告诉我？」
我避开他的视线，嗤笑一声：「告诉你？告诉你我是一只凤凰，告诉你我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？萧珏，别太自作多情了。身为帝王，你的龙气是这世上最精纯的灵药，我只是为了修炼罢了。」
「修炼？」他抓住这两个字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「那你说的吸食龙气……」
「当然是真的。」我打断他，语气轻描淡写，「只不过方式温和了些。我将我的凤格与你的龙气相连，形成了一个循环。我渡给你生机，再从你日益强盛的帝王气运中，汲取我需要的力量。这十年，你以为是我在单方面付出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