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坏了，一片漆黑。我摸着扶手，一步一步往上走。
走到二楼半的拐角，脚下突然一滑。
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，向前扑去。
“啊！”我下意识地尖叫，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，抓住了一根冰冷的栏杆，身体悬在半空。
脚下，是一片油腻腻的触感。
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我低头，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，看到那一级台阶上，被人倒了一小滩透明的食用油。
风，从楼道的窗户吹进来，带着一股凉意。
周铭的车，就停在楼下不远处的阴影里。我看到了，他一直没走。
他在等。
等我摔下去，等一场“意外”的发生。
3
我没有声张。
我用纸巾擦掉台阶上的油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，回了家。
周铭十一点才回来，带着一身酒气。
“怎么不开灯？”他打开玄关的灯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，愣了一下。
“等你。”我站起来，帮他脱下外套。
他的外套上，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。不是他公司女同事常用的那几种。
“楼道的灯坏了，你回来没摔着吧？”我状似无意地问。
他身体僵了一下，随即恢复自然。“没有，我走得很小心。”
他撒谎。
我看着他走进浴室，然后悄悄拿出他的手机。密码还是我的生日。
我快速翻看他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软件。很干净，没有任何可疑的女人。
但我点开了他的外卖软件。
最近一个月，他点了很多次双人份的下午茶和宵夜，地址都不是公司，而是一个我没听说过的高档公寓。
我记下那个地址。
第二天，我请了假，晏辞也推掉了所有工作。
我们先去银行。我以夫妻的名义，要求查询周铭的信用卡账承。银行职员一开始拒绝，但在晏辞出示了律师证并说明了可能涉及“骗保谋杀”的严重性后，他们妥协了。
打印出来的账单，长得吓人。
周铭欠了三家银行，总共一百八十万的卡债。最近半年，他每个月都只还最低还款额。
账单上，有几笔大额消费，都来自澳门的赌场酒店。
他还赌。
“不够，”晏辞看着账单，眉头紧锁，“一百八十万的债，不至于让他杀妻骗保。三千万的保额，他图的，肯定不止这些。”
我们去了那家高档公寓。
我站在楼下，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。周铭，我的丈夫，在这里藏着什么秘密？
晏辞让我待在车里，他自己上去了。半小时后，他回来了，脸色很难看。
“他在这里租了套房，一年了。”晏辞递给我几张照片，是他用手机拍的。
照片里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，穿着睡衣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。那个孩子的眉眼，和周铭，像了七分。
我的手开始抖。
结婚七年，我们没有孩子。他说他喜欢二人世界。他说他想等事业再稳定一点。
原来，他不是不想要孩子。他只是，不想要和我生的孩子。
“我们走。”晏辞发动了车子。
我坐在副驾上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晚上，周铭回来，心情很好。他给我带了我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。
“尝尝，今天刚出的新品。”他把蛋糕递到我面前，笑容温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