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你帮我拿下副驾储物箱里的文件。”他说。
我俯下身,去开储物箱。
就在那一瞬间,他猛地一打方向盘。
车子失控地撞向旁边的护栏。
“吱——”
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撞击声,同时响起。
安全气囊瞬间弹出,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。我的身体因为惯性,猛地向前冲去,安全带勒得我几乎窒นอก。
玻璃碎片,像雨点一样,洒了我一身。
我听到了周铭的尖叫。
“晚晚!晚晚!你怎么了!”
我推开安全气囊,满脸是血。我没死。
因为我在他让我拿文件的那一刻,就提前用手撑住了前面的台子,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。
我转过头,看着他。
他一脸惊慌,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没来得及掩饰的失望和恶毒。
他撞的是副驾驶这一侧。他想让我死。
后面,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。晏辞的车,停在了我们后面。他从车上冲了下来,拉开我的车门。
“林晚!你怎么样!”
我看着他焦急的脸,又看了看旁边正在“惊慌失措”地打电话报警的周铭,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我没事。”我说。
周铭,你的游戏,该结束了。
5. 他的债,我的命
车祸被定性为“雨天路滑,操作失当”。
我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。周铭毫发无损。
交警做笔录的时候,他抱着我,哭得像个孩子。“都怪我,都怪我没开好。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也不活了。”
他的演技,真好。好到连交警都动容了。
只有我知道,那拥抱有多冰冷,那眼泪有多虚假。
出院后,我搬回了娘家。我告诉父母,我们需要冷静一下。
周铭没有反对。他甚至表现得很愧疚,每天都来送汤送饭,对我父母嘘寒问暖。
我妈劝我:“夫妻哪有不吵架的。周铭对你这么好,你也别太任性了。”
我什么都没说。
晏辞的调查,有了新的突破。
他通过一些特殊渠道,查到了周铭的真实债务。不是一百八十万。
是两千万。
除了银行的卡债,他还借了高利贷。那种最黑的,利滚利的。
“上个月,他还不上钱,被人打断了一根手指。”晏辞把一份资料递给我,“他用石膏固定了半个月,骗你说是不小心被门夹了。”
我想起来了。是有这么回事。当时我还心疼他。
原来,都是假的。
“他和一个叫‘龙哥’的人,签了对赌协议。赌国外的球赛。”晏辞的脸色很难看,“他输了。输得倾家荡产。高利贷的钱,就是这么来的。”
资料里,有周铭签下的借款合同。还有一张照片,是他跪在地上,被人踩着手,满脸是血。
“这个月月底,是最后的还款期限。还不上,他们说,就要他一只手,一条腿。”
我明白了。
一切都明白了。
他不是图那三千万。他是需要那三千万,来买他的命。
而我的命,就是他的筹码。
“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?”我喃喃自语,“我们是夫妻,我可以帮他还。我们把房子卖了,我还有些积蓄……”
“因为他知道,你就算帮他还了这两千万,也填不满他那个赌博的无底洞。”晏辞看着我,“而且,他那个小三,怀孕了。是个儿子。他需要一笔钱,一笔很大很大的钱,去开始他的‘新生活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