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员外见状，心知不妙，再让于渊说下去，一切就全完了！他气急败坏，也顾不得仪态，指着于渊嘶声力竭地咆哮：
“妖言惑众！全是妖言！大老爷，休要听这疯子胡说八道！他这是临死反扑，攀诬构陷！”
5. 真相大白
“肃静！”
惊堂木再次重重落下，如同雷霆炸响，瞬间压下了赵员外歇斯底里的咆哮。县令面沉如水，目光如同两道冰锥，先狠狠钉在赵员外脸上，将他未尽的叫嚣全部冻结在喉咙里。堂下的衙役们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，水火棍顿地的声音整齐划一，带着肃杀之气。
县令没有立刻理会赵员外，而是将视线转向了瘫软在地、瑟瑟发抖的林婉儿。于渊方才那番话，如同在她混沌的脑子里投入了一块巨石，激起的不仅是恐惧，更有无尽的悔恨与后怕。百两聘银……不义之财……百姓血汗……这些字眼反复冲击着她简单的认知。
“林婉儿。”县令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于渊所言，赵德柱许你百两聘银，让你作伪证，可是实情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林婉儿抬起头，泪眼婆娑，看向县令，又下意识地瞥向一旁脸色铁青的赵员外。赵员外眼神凶狠，充满了警告意味，让她浑身一颤。
于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他知道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已经准备好了。他不能给赵员外任何喘息和威胁林婉儿的机会。
就在林婉儿即将被赵员外的目光吓退的瞬间，于渊开口了。他的声音不再高亢，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静，清晰地传入林婉儿的耳中，也传遍整个公堂：
“林小姐，你现在害怕，是怕赵员外事后报复，对吗？”
林婉儿猛地看向于渊，眼神复杂，有怨，有恨，更有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于渊微微摇头，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：“你可曾想过，你现在矢口否认，维护于他，一旦坐实了我的罪名，我被问斩之后，你对他而言，还有什么价值？”
一句话，如同冰水浇头，让林婉儿瞬间僵住。
于渊继续用他那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语气，为她剖析利害，这简单的话语里，蕴含着现代博弈论的智慧：“你，是他所有阴谋的唯一活口证人。留着你这张嘴，就是留着他欺行霸市、巧取豪夺、甚至可能涉及杀害人命（指对于渊下毒）的罪证。赵员外家财万贯，手段通天，他会允许一个知晓他所有秘密、并且可以用这些秘密随时威胁他的人，活在这个世上吗？”
“那百两银子，或许不是聘礼，而是……买命钱。买我的命，也买你的命。等我死了，下一个莫名消失的，会是谁？”
“嘶——”公堂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连两旁肃立的衙役，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。于渊的分析，太过直白，也太过合理！斩草除根，这是恶霸们惯用的伎俩！
林婉儿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，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。她想起了赵员外平日里对待手下犯错之人的狠辣，想起了他谈及竞争对手时阴冷的眼神……于渊的话，像是一把钥匙，打开了她一直不敢深想的恐惧之门。
是啊，于渊死了，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，拿着这烫手的银子，赵员外怎么会放心？他会不会……会不会真的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