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……谢谢你。”柳小婉也喘着气，道谢的同时，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行为古怪的男人。他为什么深夜也会出现在这里？他又知道些什么？
许志阳直起身，目光复杂地看了柳小婉一眼，尤其是在她戴着手套的手和露出的手腕部位停留了片刻，眉头紧紧皱起：“你碰那些黑毛了？”
柳小婉心里一紧，抬起左手腕，将那几个细微的红点展示给他看：“不小心沾上了几根，钻进去了。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许志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，嘴唇翕动了几下，才沙哑地说：“‘鬼草’的根须……或者叫‘怨丝’……它们……是活的。它们在找宿主。”
“宿主？什么意思？”柳小婉追问道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。
“寄生。”许志阳吐出两个字，声音干涩，“它们会钻进活物体内，吸收……吸收某种东西，然后……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后面的话难以启齿，或者连他自己也不完全清楚，“总之，被寄生的人，会慢慢变得不对劲……最后……消失。”
消失？柳小婉想起老张头说的“把活人拉下去作伴”，脊背一阵发凉。“你怎么知道这些？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许志阳避开了她的目光，转头看向那片草地，眼神变得空洞而痛苦：“我爷爷……是三十年前那个施工队的幸存者之一。他临死前……说了很多胡话……关于这片草，关于‘种草人’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：“这不是第一次了。三十年前，草地也出现过一次，虽然没这次这么……夸张。当时死了好几个人，都是莫名其妙失踪，最后只在草丛深处找到一些……被吸干了的衣服和扭曲的残骸。官方封锁了消息，说是意外。”
“那‘红毛僵’呢？”柳小婉想起老张头最惊悚的描述。
许志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，脸上掠过极度的恐惧：“那不是僵尸……但比僵尸更可怕。我爷爷说……那是被‘怨丝’完全寄生后……变成的东西……浑身长满红色的、像草一样的毛……没有理智，只知道……杀戮和……播种……”
播种？播种这种鬼草？柳小婉感到一阵反胃。如果许志阳说的是真的，那这片草地根本不是一个静态的恐怖景观，而是一个巨大的、不断寻找宿主进行繁殖的活体陷阱！
“我们必须报警！通知所有人撤离！”柳小婉立刻说道。
“没用的！”许志阳猛地打断她，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绝望，“三十年前就报过警了！来的那些人，有的进去了就没再出来，出来的也三缄其口，最后不了了之！你觉得现在会有什么不同？这片草……它有某种力量……能影响人，能掩盖真相！你还没发现吗？外面的人，除非像我们这样深入进来，否则根本意识不到这里有多危险！他们只会觉得是普通的荒草！”
柳小婉愣住了。回想起来，确实如此。白天那些围观的人，虽然好奇、议论，但并没有表现出面对超自然现象应有的极端恐惧。就连她自己，在深入草丛之前，虽然觉得诡异，但也更多是出于记者的探究欲。是那些黑色绒毛的活体反应和诡异的低语，才让她真正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威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