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逃出这条脏黑的巷子，一起走遍城市的光鲜亮丽。
而我，被留在这里。
我正想离开店里的时候，一个黄毛却紧紧拽住我的手。
「想我了吗，许年？」
是从前祝欢找来寻我麻烦的那个混混周昊。
我不知道他怎么找来这里的。
我拿起剪刀对着他，朝他大叫：
「你滚出去！不然我就要报警了！」
他朝地上呸了一口。
抖着腿，像一只逗老鼠玩的臭猫。
他苟着腰露出满是刺青的膀子，抽走我手上的剪刀就来摸我的腿。
我想起了高一那会儿的恐惧。
揪断的头发，撕碎的衣服，被打的乌紫的疤……
我吓得尖叫，一股脑地朝他身上扔东西：
「你滚！你滚！哥，哥，快来救我，哥——」
可我却被他甩了一巴掌。
周昊使劲地揪着我的脸骂道：
「妈的，臭婊子！你妈我都上过，上不了你个小婊子？！」
突然，门开了。
扑面而来一股油柏马路的热气。
「哥！下次还带我去海边玩好不好？一定要带我去！」
祝欢穿着我的的裙子，挽着江流的胳膊。
她朝他撒娇，圆圆的眼睛俏皮地眨着。
江流被他逗笑了。
他刮着祝欢的鼻子，像从前他对我那样。
然后他又揉揉她的头发，语气宠溺：
「好，年年说什么就是什么。」
那是我的裙子，唯一的一条裙子。
那也是江流为我花了几千块买的大牌裙子。
那条裙子，我自己都舍不得穿，把它小心压在衣柜深处。
可现在却被祝欢翻出来，穿着江流送我的裙子，顶替我的身份，陪在他身边。
怒火在我心底燃烧，像翻了的火盆，将我仅存的耐心燃烧殆尽。
我双拳紧握，咯咯作响。
刹那之间，身体里迸发出无限的力气，使我一下挣脱了周昊，向祝欢冲去。
我几乎像一个泼妇一样，拽住她的头发往墙上砰砰地砸。
「你敢穿我的衣服？谁给你的胆子，嗯？」
「我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裙子，就被你拿来假冒我了？你信不信，我弄死你！」
5.
当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，便会越来越像他。
我的恶与狠，也全从江流身上学来的。
拿出他人前狠戾的疯劲，去拼命守护自己的东西。
曾经，他用他的拳头保护我说：
「年年，有哥哥在，没人能欺负你。」
现在他不要我了，我只有自己的拳头。
祝欢的头皮被扯痛，大叫着叫我松手。
「贱人，松手！」
可我不松。
我还要扒下她的裙子。
不对，是我的裙子！
祝欢力气比我小，又哭又叫：
「哥，哥！江流，救我！」
我的头发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，被狠狠地撞在墙上。
那一下很重，我的头破皮流了血。
「年年！」
祝欢害怕地跌在地上。
而江流冲过来把她抱在怀里。
他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，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，心疼地说：
「年年不怕，有哥哥在……」
祝欢捂着自己衣衫不整的身体，在江流怀里可怜地哭：「哥，我怕……」
江流拍着她颤抖的身体，眼眶通红，像在自责没保护好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