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索性停下脚步,不躲不闪,目光从左到右,慢悠悠地把这群大爷大妈一个个看了回去。
一个脾气火爆的老头终于沉不住气,不顾旁人拉扯,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,扯着嗓子吼道:“看什么看!小赤佬!”
夏叶闻言,非但没恼,反而勾起嘴角,一副街头混混的懒散腔调:“哎哟大爷,您这精气神可真足,管天管地还管人走路看风景?不去厂里再发挥几年余热真是可惜了~”
她这话可戳到了老头痛处。这大爷当年身体硬朗时从厂里辞职,本想带孙子享清福,谁知儿媳妇嫌他儿子没本事,不肯生孩子,闹得要离婚。老头想回厂里,人家却嫌他年纪大不要了,如今只能整天在这长廊里消磨时间。
老头气得手指发抖,指着夏叶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了半天,却说不出下文。
旁边另一位大爷赶紧扶住他,压低了声音劝,但那话语还是飘进了夏叶耳朵里:“……那家窗外死人了,你还敢惹她?”“万一她记恨上你,可咋办?”
夏叶简直要气笑了。
按这逻辑,死在她窗外就是她杀的,那她现在瞪过的人,岂不都上了她的“死亡名单”?
她懒得再多费口舌,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,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,朝着那群老人挥挥手:“大爷大妈们,安心享受晚年生活多好,别没事找不自在哈~”
说完,转身就走,留下一群被噎得说不出话的老人。
回到家,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。
桌上放着爸妈早上送来的包子豆浆,她没什么胃口,统统塞进冰箱。
将燃尽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,换上宽大舒适的旧T恤,夏叶一头栽倒在床上,只想把这一切混乱隔绝在梦境之外。
然而,还没等她沉入睡眠,敲门声再次不识趣地响起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那声音不依不饶,像催命符一样敲在夏叶敏感的神经上。
她烦躁地用夏凉被蒙住头,试图抵御这噪音,但门外的人显然极具耐心和毅力。
“谁啊!”夏叶顶着一头乱发,臭着脸猛地拉开门,语气冲得像要吃人,“知不知道睡眠不足会死人的!”
门外站着的是姜厄铭,身后还跟着上次那个面色不豫的小女警。
夏叶的怨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减弱:“又来干嘛?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清楚?”
姜厄铭对她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,平静地说明来意:“我们需要再查看一下你窗户外部的情况,请配合。”
夏叶翻了个白眼,侧身让两人进屋,自己则径自走到电脑桌前,开机,漫无目的地浏览着昨晚写的稿子,懒得搭理他们。
姜厄铭打开窗户,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,仔细向上观察天台边缘,向下打量楼体结构,并从不同角度拍了不少照片。
就在他准备收回身体时,目光猛地定格在窗外墙面一个不易察觉的折角处——那里,有一抹不起眼的暗红色痕迹。
他猝然再次探身出去,动作又快又急,吓得身后的小女警低呼一声:“姜哥,怎么了?”这怯生生的声音反而勾起了夏叶的恶趣味。
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的窗户边,也学着探出身子,故意夹着嗓子,模仿着小女警的语调:“是呀,姜哥~发现什么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