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沙发放在上面，他坐过的地方，那个陷下去的印子，用手，抚平。
我要，抹掉，今晚他，这里存在过的，所有的痕迹。
就像，过去的这三年，我每天，都在做的一样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，我被闹钟叫醒。
早餐丰盛，小米粥，和刚出锅的肉包子。
江睡觉打着哈欠，从房间里出来。
“妈，早上好。”
“快去洗漱，粥要凉了。”我给她盛了一大碗。
她一边喝粥，一边看我。
“妈，我爸，昨天还没回来吗？”
我的心，咯噔一下。
“嗯，是啊，参加完家长会，回来看看你。”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。
“哦，”她点了点头，“我想听到他的声音了。他什么时候走的？”
“你睡着没多久就走了，公司有急事。”我撒谎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“这样啊。”她没有再追问，低着头，继续喝粥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，有点发虚。
我不知道，我们的感情戏，到底，能骗她多久。
她那么聪明，那么敏感。
她真的，一点，都没有察觉到吗？
或者，她感知到了，只是，她在配合我们，演戏？
我不敢。
这个念头，太可怕了。
如果，她什么都知道。
那我们这三年的，自我牺牲，自我感动，岂不是，获得了一个，天大的乐趣？
我甩了甩头，把这个可怕的念头，赶出了脑子。
不会的。
她，不会知道的。
我们，是最好的演员。
3
那天，像被按下了快进键。
转眼，就到了六月。
高考，如期而至。
那两天，我和江译，都请了假。
我们，像所有考生家长一样，一大早，就起来，为女儿准备早餐。
我负责营养，他负责……仪式感。
他不知道从哪里，买来了一套，印着“金榜题名”四个大字的，器具。
还有一个，据说是去庙里开过光的，状元粽。
“来了，眠眠，吃了这个，保你门门高分！”他把粽子，递到江眠面前，一脸郑重。
江眠看着那个粽子，又看看她爸，一脸的哭不得。
“爸，你什么时候，也信这个了？”
“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嘛！”他说得理直气壮。
我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，也在旁边，笑着附和：“就是，你爸说得对，图个吉利。”
一家三口，其乐融融。
多幸福的画面啊。
我们开车，送江睡眠去考场。
路上，有点堵车。
江眠坐在后座，佩戴耳机，闭目养神。
我和江译，坐在前面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车里的气氛，有些凝滞。
为了打破这种尴尬，我主动寻找了一个话题。
“对了，你上次说的，那个欧洲的项目，谈下来了吗？”我问。
“嗯，差不多了，下个月，可能要去一趟德国，签合同。”他回答。
“那相当的。”
“你呢？你那个画室，最近怎么样？”他又问我。
我，在一家少儿美术机构，当老师。教孩子们画画。工作很清闲，收入也一般。
“就这样呗，暑假班快开始了，最近在备课。”
我们，就像一对最普通的夫妻一样，聊着各自的工作和生活。
车子，终于，开到了考场门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