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好吃，是苦的。」
爸爸笑了，他重新戴上眼镜，拿起那本只看了一半的书。
书的封面上印着几个字——《催眠与精神控制》。
「知道了。」他淡淡地说，「爸爸知道了。」
那一刻，客厅外，陆哲还在和妈妈谈笑风生，讨论着下一个百亿项目。
阳光穿过玻璃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而我的爸爸，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，翻过了一页书。
3.
第二天天还没亮，我就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。
我揉着眼睛下楼，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在给陆哲戴上手铐。
妈妈站在一旁，脸色冰冷。
陆哲看到了我，双眼赤红地朝我吼道：「是你！是你跟你那个废物爸爸告状了是不是！」
一个警员按住他，不让他再靠近。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，歇斯底里。
「姜晚！你宁愿相信一个废物，也不相信我？我为你做了多少事！那个男人只会拖累你！」
妈妈冷冷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「从你对我女儿说那些话开始，你就该想到这个下场。」
陆哲被带走了。
新闻很快就出来了。
江湾集团副总陆哲被爆伪造履历、挪用公款、窃取商业机密，数罪并罚，证据确凿，锒铛入狱。
那个昨天还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，一夜之间，身败名裂。
我站在客厅里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，有些发懵。
这时爸爸从书房走了出来。
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的棉麻衣服，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。
他走到我身边，把牛奶递给我，然后蹲下来，与我平视。
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，他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对我微笑：
「言言，爸爸帮你催眠了一只疯狗。这个世界，安全了吗？」
我捧着温热的牛奶，看着爸爸清澈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安全了。
可是一个新的疑惑，在我心里悄悄发芽。
爸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吗？
陆哲的事情，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激起了层层涟漪，然后很快归于平静。
妈妈再也没有提起过他，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。
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爸爸依旧每天在书房看书，在花园种花，给我和妈妈做饭。
但我开始偷偷观察他。
我发现爸爸看的书，远不止心理学。
哲学、金融、历史、物理……甚至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，用各种奇怪文字写成的古籍。
他的书房像一个小型图书馆，包罗万象。
有一次我看到妈妈因为一个海外的收购案愁眉不展。
那个项目，对方的负责人是块出了名的硬骨头，油盐不进，妈妈的团队跟他谈了半个月，毫无进展。
那天晚上，爸爸走进书房关上了门。
我好奇地趴在门缝上偷看。
爸爸并没有在看书，而是打开了电脑，戴上了耳机，似乎在跟谁通话。
他说的是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，语速很快，语气平淡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挂断了电话。
第二天一早，妈妈的助理就兴奋地打来电话，说那块硬骨头突然松口了，不仅同意了收购，还主动降价了百分之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