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她走过来，伸手拉住我的手腕。
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。
有点凉。
和我此刻混乱发热的脑袋形成鲜明对比。
我被她拉着，机械地往外走。
手机还在震。
挽月的消息持续不断。
我低头看去。
最新一条是：「吓到了？」
我停下脚步。
甩开沈惊蛰的手。
「等一下。」
我必须确认。
我点开最早的那条语音。
笑声再次传出。
清亮，干脆。
和图书馆里听到的，如出一辙。
我又点开第二条。
「江鹤书，回头。」
是沈惊蛰的声音。
冷静，清晰，带着她特有的语调。
我抬起头，看着她。
阳光从图书馆的玻璃窗外照进来。
落在她脸上。
她微微眯起眼。
「现在信了？」
我张了张嘴，发不出声音。
她拿出自己的手机。
当着我的面，按下语音输入。
对着话筒说了一句。
「网恋三年，见面不识。」
我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提示音。
挽月的聊天框里，跳出一模一样的话。
附带一条转写的文字。
真相砸得我头晕目眩。
我的网恋对象。
那个我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温柔女孩。
是沈惊蛰。
是和我一起长大，吵了十几年，冷得像块冰的青梅。
我感觉世界有点魔幻。
3
回小区的路很长。
我和沈惊蛰一前一后地走。
谁都没说话。
我盯着她的背影，脑子里乱成一团。
三年来的点点滴滴，不断浮现。
挽月说过的话。
沈惊蛰做过的事。
我开始疯狂回想蛛丝马迹。
为什么挽月总是能精准知道我的作息？
因为沈惊蛰就住我家对门。
为什么挽月从不答应视频和见面？
因为一旦露面就会穿帮。
为什么挽月对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如指掌？
因为沈惊蛰和我相识二十年。
我猛地想起半年前。
我感冒发烧，在家躺了两天。
挽月在网上给我订了粥和药。
外卖送到时，敲门的是沈惊蛰。
她拎着塑料袋，一脸不耐烦地扔给我。
「快吃，别病死在我家门口。」
当时我只觉得她嘴毒。
现在想来，那粥的牌子，和挽月发我的订单截图，完全一致。
还有一次。
我游戏抽卡沉船，气得在朋友圈嚎叫。
挽月私聊我，说下次送我皮肤。
第二天，沈惊蛰来我家蹭饭。
饭后突然丢给我一个游戏平台的兑换码。
说是超市促销送的。
我高兴地用了，正是我想要的皮肤。
太多巧合了。
我竟然从未怀疑。
走到小区楼下，我终于忍不住。
叫住正要进电梯的沈惊蛰。
「为什么？」
她转过身，看着我。
电梯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。
「什么为什么。」
「为什么假装陌生人和我网恋？」
「耍我很好玩？」
我的声音有点哑。
三年感情，我以为遇到了灵魂伴侣。
结果却是场恶作剧。
沈惊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。
她抬手，重新按开电梯。
「进去说。」
我跟她走进电梯。
狭小的空间里，气氛更压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