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」
我问。
「三年前，暑假。」
她答得很快。
「你妈让我监督你学习，给了我你的游戏账号密码。」
我想起来了。
那时我沉迷一款网游，成绩下滑。
我妈急了，找了对门的学霸沈惊蛰帮忙。
沈惊蛰没收了我的账号，说要替我打理。
没想到她直接用那个账号，加了我新建的小号。
变成了挽月。
「所以这三年，你一直在骗我？」
电梯到达我家楼层。
门开了。
沈惊蛰却没有出去。
她转过身，正面看我。
「不算骗。」
「挽月说的每句话，都是我发的。」
「给你的安慰和建议，也都是真心的。」
「这有区别吗？」
我握紧手机。
「你假装另一个人，听我说心里话，看我……」
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表白。
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。
太丢人了。
我对挽月说过很多次喜欢。
甚至计划过未来。
现在想想，沈惊蛰每次听到这些，心里大概在冷笑。
她突然向前一步。
距离拉近，我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。
「江鹤书。」
她叫我的名字。
声音和挽月发语音时不太一样。
更冷，更直接。
「如果我不是挽月。」
「你那些话，还会说吗？」
我怔住。
什么意思？
「你讨厌我？」
她又问。
「不讨厌……」
「那喜欢吗？」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喜欢沈惊蛰？
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她是我生活的一部分，像空气一样自然。
也像空气一样容易被忽略。
我习惯她的存在，习惯和她斗嘴，习惯她的冷脸。
但喜欢？
电梯门因为久久未动，又开始关闭。
沈惊蛰伸手挡住门。
「回答我。」
她的目光直视过来，不容回避。
「你喜欢挽月，是因为她温柔，体贴，符合你的想象？」
「如果这些是我装的。」
「那你喜欢的是那个假象，还是我？」
这个问题太尖锐了。
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喜欢挽月，是因为她的陪伴和理解。
可如果这些都是沈惊蛰演的。
那我喜欢的，到底是谁？
电梯门再次合拢。
狭小的空间里，只剩我和她。
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。
沈惊蛰还在等我的答案。
我却看见她耳根微微泛红。
这很少见。
她总是冷静自持，很少露出这种表情。
我突然意识到，她或许也在紧张。
这个发现让我冷静了些。
「我需要时间想想。」
我说。
她点点头，没再逼问。
电梯门又一次打开。
她率先走出去。
在走廊分手前，她回头看我。
「江鹤书。」
「挽月这个号，我会暂时停用。」
「你想清楚，再来找我。」
她转身开门回家。
我站在走廊，看着对面的门关闭。
心里空落落的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
是挽月的消息。
「晚安。」
随后，那个猫咪头像暗了下去。
再刷新，账号已经注销。
我盯着空荡荡的聊天框，站了很久。
4
那一晚我没睡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