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头皮发麻。
「正常点，沈惊蛰。」
「我很正常。」
她吃完最后一口煎饼，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。
「是你还没适应。」
「那就尽快适应。」
她走向学校，留下我在原地发呆。
一整天，我都在观察沈惊蛰。
课间她依旧刷题，偶尔回答同学的问题。
表情和语气，与往常无异。
仿佛昨天和今天的反常，都是我的幻觉。
放学时，她准时出现在我教室门口。
「走了。」
她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我赶紧收拾书包跟上。
路上，我忍不住问。
「为什么突然坦白？」
她沉默片刻，才回答。
「腻了。」
「腻了？」
「假装别人，很累。」
这个理由，倒是很沈惊蛰。
「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这么做？」
「好玩。」
她答得干脆。
「看你夸挽月温柔体贴，很有意思。」
我噎住。
这确实像她会做的事。
以捉弄我为乐。
「我夸挽月，你就不生气？」
「为什么要生气？」
她反问。
「你夸的是我。」
「虽然是用虚假的方式。」
我再次无言以对。
走到小区楼下，她突然停下。
「但后来，有点不开心。」
我看向她。
「为什么？」
「你对着虚拟的挽月，什么都说。」
「对着真实的我，却只会吵架。」
她的语气平静，眼神却有点沉。
我怔在原地。
这是第一次，她直接表达不满。
虽然方式依旧含蓄。
「所以你注销了账号？」
「嗯。」
她点头。
「游戏结束了。」
她转身走进楼道。
我跟在她身后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晚上，我还是去了她家写作业。
毕竟多年习惯，一时难改。
她家客厅的布局和我家一样，但更整洁。
书桌上除了课本，还有一个小盒子。
我认得那个盒子。
是挽月提过想要的限量版钢笔。
当时我说要买给她，她却拒绝了。
说太贵重。
现在，它出现在沈惊蛰桌上。
「你买了？」
我指着盒子问。
她看了一眼，点头。
「嗯。」
「用挽月拒绝的理由，是你编的？」
「不是。」
她打开盒子，拿出钢笔。
「确实贵重。」
「所以我自己买了。」
我看着她熟练地灌墨水，试写。
突然想起挽月说过的话。
「我喜欢一切自己掌控的感觉。」
当时我觉得她独立又帅气。
现在想来，果然是沈惊蛰的风格。
「你一直在暗示我。」
我说。
「嗯。」
她承认得干脆。
「但你太笨，没发现。」
我无法反驳。
作业写到一半，我妈打来电话。
问我是不是在沈惊蛰家。
我说是。
她让我好好学，别捣乱。
挂了电话，沈惊蛰突然开口。
「你妈一直知道。」
我愣住。
「知道什么？」
「挽月是我。」
我震惊地看着她。
「她怎么知道的？」
「她问我，怎么让你成绩进步的。」
「我说，假装网友陪你学习。」
「她觉得这办法很好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