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来。”她说。
我小心翼翼地走近，心跳如鼓。十三层的高度让我头晕目眩。
“坐下。”她拍拍身边的位置。
我僵硬地坐下，手紧紧抓住栏杆。
她突然问：“你觉得我会跳下去吗？”
我吓得说不出话。
她却笑了，笑容里带着苦涩：“放心，我没那么傻。”她点燃一支烟，深吸一口，“我就是想看看，如果有人推我，你会不会拉住我。”
那一刻，我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。但转瞬即逝，她又变回那个不可一世的苏小梦。
期中考试后，成绩单发下来。我是年级第一，她是倒数第三。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：“林晓东，我知道你和苏小梦走得很近。但你是好学生，要懂得择友而交。”
我低着头，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那天放学，苏小梦反常地没有立即拉我去什么地方，而是默默跟在我身后。走到人少的地方，她突然说：“老师找你谈话了？”
我惊讶地转头。
“我看见你从办公室出来。”她踢着路上的石子，“说什么了？让你离我远点？”
我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。
她却笑了，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：“他们都说我是坏女孩，带坏你好学生。你觉得呢？”
我沉默着。她突然暴躁起来，一脚踢飞一颗石子：“说话啊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可救药？”
那是第一次，我看见她眼中不仅有愤怒，还有...受伤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老实说，“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完全是他们说的那样。”
她愣住了，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然后她转身，快步走开。但我看见她抬手擦了下眼睛。
从那天起，有些事情悄悄改变了。她依然带我去各种场所，但次数减少了。有时她会突然说“今天你自己回家吧”，然后一个人离开。
有一次我偷偷跟在她后面，看见她进了市图书馆。我难以置信地躲在书架后，看着她认真地看着一本书，还做着笔记。
那一刻，我的心跳莫名加速。
但第二天，她又变回那个抽烟喝酒的苏小梦，仿佛图书馆里的那一幕只是我的幻觉。
这种矛盾的行为让我越来越困惑。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到来。
3 第一次反抗
初二上学期的某个深夜，手机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。来电显示是苏小梦。
“我在派出所，你能来吗？”电话那头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背景嘈杂。
父母已经睡下，我蹑手蹑脚溜出家门，骑上自行车赶往派出所。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，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。
在派出所里，我见到了苏小梦。她额头破了，嘴角流血，校服被撕开一道口子。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强，像一头受伤却不认输的小兽。
值班警察告诉我，她在一家便利店外和人打架，被路人报警带来。对方是几个高中生，嘲笑她“没爹妈要”。
“他们说你坏话。”办理完手续，我们走出派出所时，她轻描淡写地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