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在 ICU 等 15 万手术费,
舅舅撬开外公的铁盒,
倒出的只有一沓汇款单,
寄往陌生地址,整整四十年。
外公扑过去抢,被舅舅按在地上,
他怀里掉出个药瓶,
过期三年的降压药,标签都泛黄了。
一张黑白照片飘到脚边,
背面暗褐色字迹像干血:“替我看娘”。
这个宁愿自己断药,
也要给外人汇钱的老兵,
真能眼睁睁看着亲女儿断气?
01
ICU 红灯亮得刺眼。
电话里医生的话像冰锥扎过来:“48 小时,15 万,不然陈梅没救。”
我兜里只剩 2 万,满脑子都是外公那只藏钱的铁盒。
冲回家时,门已经被踹烂了。
舅舅举着撬棍,铁盒在他脚下碎成几片。
“骗子!老糊涂!” 他抓起里面的汇款单往地上摔,“40 年!就剩 12 块 7,还有块发霉的红薯干!”
舅妈扑过来扯我衣服:“我姐要是死了,你外公就是凶手!”
表哥更狠,一把推倒外公。
老人额头撞在墙上,血顺着皱纹流下来。
他却只爬过去,死死攥着一张汇款单,重复:“这是铁根娘的钱,不能动……”
我蹲下去捡散落的单子,指尖顿住。
所有地址都写着 “清河县月牙村”。
汇款日期,全是每年霜降前后。
就像外公每年霜降,都要躲在老屋烧纸的样子。
我突然喊住要再动手的表哥:“先送外公去包扎!”
手里攥着汇款单和铁盒残片,心脏狂跳 —— 这不是骗局。
表哥扶着外公往诊所走。
我跟在后面,问了一路“铁根是谁”。
外公闭着嘴,只盯着地面。
到了诊所,医生给外公额头缝针。
我凑过去:“妈在ICU等着,您说句话,钱到底在哪?”
外公突然抬头,盯着墙上的日历。
日历红圈标着“霜降”。
他猛地扯掉纱布:“回老屋,给铁根烧纸!”
我拦不住,只能跟着往老屋跑。
刚到门口,就听见屋里有电话声。
是舅舅的声音:“周主任,陈山河拿不出钱,你带协议来,我替他签!”
我扒着窗户听。
周扒皮在电话里笑:“你签字不算数,按违建报,强拆后补偿款我说了算,先给你10万。”
我掏出手机录音,一脚踹开门。
“你没权利签外公的字!”
舅舅慌了,想藏身份证和房产证。
我冲过去抢,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胳膊一撞,桌上的铁盒残片掉在地上。
一片残片的内衬里,粘着张黑白照片。
我捡起来看。
年轻的外公旁边,站着个胸挂“铁根”铭牌的战士。
照片背面,有血写的字。
我蹲到刚进门的外公面前:“您是不是给铁根家人汇钱?这是证据!您说清楚,我去清河县找他们,说不定能救妈!”
外公盯着照片,嘴唇开始发抖。
外公没说话。
我揣起照片和汇款单,转身要出门。
“你去哪?” 舅妈突然冲过来拽我胳膊。
“去清河县,找铁根家人。”
舅妈哭了:“你妈在 ICU 躺着!你跑出去,她出事怎么办?拿周扒皮那 10 万先救命!”
表哥凑过来:“清河县远得很,月牙村早搬迁了!人找不到,我姨没了咋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