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油滑的脸，瞬间明白了。
就在我来监察部的前一天，我听说王主管的儿子，刚刚被破格录用，进了张建华负责的市场部。
我的努力，我的证据，在他们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面前，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。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档案室。刚坐下，张建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林未啊，听说你去监察部了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，“怎么样，王主管对你还算客气吧？”
我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肉里：“张建华，你无耻！”
“哈哈哈，”他得意地笑了起来，“无耻？小林，我这是在教你。在这个公司，真相是什么不重要，谁能带给公司利益才重要。你搞砸了项目，就是罪人。而我，”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充满了炫耀，“我刚刚谈妥了‘星辰计划’的后续融资，为公司挽回了所有损失，还多拿了五千万。哦对了，下周一，公司就会宣布我升任事业群副总裁的消息。到时候，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庆功宴啊，我的……好徒弟。”
电话挂断了。
我的世界，一片死寂。
我越是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，就越是衬托出他的“宽容大度”。我越是挣扎，就摔得越惨。而他，踩着我的尸骨，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，反而平步青云，一步登天。
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，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输了，输得一败涂地。
3 深渊
日子在档案室里一天天烂掉。
我开始听到公司里的各种传闻。
“听说了吗？张总升副总裁了！真是年轻有为啊！”
“可不是嘛，上次‘星辰计划’那么大的篓子，他硬是给扛下来了，还拉来了新的投资，能力太强了！”
“听说那个叫林未的，就是之前那个项目负责人，还不服气，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录音去告状，被监察部给骂回来了，真是不知好歹。”
“就是，张总总是她师父，都保她没被开除了，还想怎么样？心比天高，命比纸薄。”
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，反复切割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一天中午，我去食堂打饭，曾经的下属小雅端着餐盘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坐到了我的对面。
“未姐……”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怜悯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“死不了。”我面无表情地扒拉着饭。
“未姐，你别怪大家……现在张总……不，张副总势头正盛，谁也不敢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她，“不用说了。”
她叹了口气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对了，未姐，你还记得蓝鲸资本吗？就是我们之前一直想接触的那家美国顶级风投。张副总把他们请来了，首席代表罗伯特先生这两天就会到公司考察。如果这次合作能成，张副总在公司的地位就彻底稳了。”
蓝鲸资本？罗伯特？
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，划破了我死气沉沉的脑海。我记得这份资料，罗伯特，哈佛毕业，金融天才，同时也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绅士，尤其欣赏聪明而美丽的东方女性。
小雅还在絮絮叨叨：“张副总为了这次接待，把我们部门最漂亮的几个女生都叫去成立了接待小组，天天培训礼仪呢。哎，我们这些长相普通的，连边都沾不上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