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我略带怜悯的看向沈子文,他却像被我眼神刺痛。

竟猛地向前抓住我手腕,眼神怨怼:“为什么你总是这样?!永远这样冷静,永远这样……高高在上?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服一次软?”

“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最令我厌恶!”

我掰开他的手,语气平静:“你永远觉得我在俯视你。可事实上,是你始终跪在地上,仰望着你想象中的每一个身影,并以为他们都在鄙夷你。”

“并非我高高在上是你,从未站起来过。”

沈子文像被说中心事,脸色苍白。

余光瞥见我腕间的红痕,下意识抬起手,却又收回去。

他避开我的目光,下颌紧绷:“锦棠,别逼我……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。”

他仓皇地转身逃离。 院门还未被关紧,沈母又来了。

她穿着一身新做的衣裳,脸上堆着笑,显然已知晓了一切。

“锦棠,文儿如今是状元不一样了,你得认命啊。”

“做妾也不算委屈,总比你嫁不出去强是不是?难不成你还真想去薛府为奴?”

“就是文儿的一声气话,说起来……”

她话锋一转,竟带上几分埋怨,“当初若不是你非要拿出这么多银钱资助他,他在江南安安分分的,或许也没今日这祸事了不是?”

“男人啊,飞得太高,心就容易野。”

我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,吐出这般荒谬的言论,气得笑出了声。

原来这一切祸事都是我造成的。

是我倾尽所有的资助,催生了他的野心,酿成了今日的苦果。

原来沈子文的白眼狼,是娘胎里带出来的。

沈母见我冥顽不灵,脸上笑容消失,伸手拽着我就要去见薛依依学规矩。

拉扯间,院门被人踹开。

萧霖穿着戎装,手搭在刀柄上,大步闯入。

目光落在沈母身上,语气冰冷:“京城重地,禁止喧哗滋事。老夫人是你自行离去,还是我请你去坐坐学京城的规矩?”

沈子文折返回来,入院便瞧见我被萧霖护在身后。

他又嫉又怒,强装镇定上前:“大人,此乃下官家事,不敢劳烦…”

萧霖恍若未闻,只对我颔首:“白姑娘,姑母前些日子还问起你。”

我冷眼看着沈子文脸色变了又变。

他定认为是我不知廉耻,用狐媚手段攀上了萧霖,才引得萧霖假借皇后之名来为我撑腰!

他鄙夷地瞪了我一眼,像是怕脏了自己,拽着沈母匆匆离去。

4

沈子文自那日后,再未出现。

他不再试图让我做妾,反而彻底纵容、甚至推波助澜薛依依对我的羞辱。

桌上放着两张请柬,皆是皇后赏花宴的。

我拿起薛依依送来的那份,轻笑。

不就是鸿门宴吗?去了便是。

宫宴那日,我穿着身湖色襦裙,挽着根玉簪,立在一圈贵女之中,显得格格不入。

薛依依携着闺中姐妹围拢上来,对我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嘲讽。

“哟,我当是谁,这不是那位想当状元夫人的白姑娘吗?今日是来给我们姐妹们推新品的?”

“还是来寻状元郎叙恩情的?”

“李姐姐可别这么说,白姑娘可是扶状元郎上青云的大恩人呢!可惜青云上站的是薛姐姐,恩人哪有落脚的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