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。
沈子文,你这状元之位,既然我能亲手捧起,便也能亲手将其碾碎。
2
几日后,管家匆匆来报,丝绸铺遭官府刁难,等我赶到时,勒令停业的封条已贴在门框上。
我就知道,当初拂了薛家的面子,怎么会轻易放过我。
可这丝绸铺不仅仅是产业,更是母亲留下的心血,它不能倒,更不能成为要挟我的筹码。
我压抑内心的愤怒,迅速盘算着。
既然你们先动手了,就别怪我把这商战玩到底了。
吩咐嬷嬷紧闭院门,制造备受打击的假象。
暗地里,避开官府耳目,清点库存。
将压箱底的几匹珍稀货源,通过隐秘渠道变现。
同时将库房里,因有瑕疵而滞销的云锦,伪装成宫中紧俏的好货,以三倍价格卖给薛家名下的锦绣纺。
锦绣坊的人果然中计,将东西抢购回去,准备稍作处理高价卖出。
不过两日清静,沈子文便来了。
“锦棠,你铺子里的事我已听说了。”
“薛家势大,你又何必以卵击石闹到这般地步?最后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。”
见我不语,他似是觉得拿捏住我的命脉,声音压低,仿佛对我降下恩赐。
“昨日我已向依依求情,只要你甘愿入府,向她服软,便可高抬贵手,放过你的铺子。”
“我还能名正言顺的庇护你,不会让你这般孤苦无依,连份产业都守不住。”
我抿了口茶,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“沈子文,你的庇护就是让我为妾,看着你与薛小姐举案齐眉,然后感念你的大恩大德?”
“你怕是忘了,你如今这般造化,能同我站在这谈论门第权势,是靠着谁一路支撑?”
沈子文脸色骤变,他猛地攥住我的肩膀,咬牙切齿:“白锦棠!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!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对我指手画脚的人吗?!”
“我现在是状元!是朝廷命官!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!”
盛怒之下,他撕破伪装,撂下狠话。
“你不是在乎你这破铺子吗?你不是很有能耐吗?我就让你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权势!”
“我会让你在商界再无立足之地!我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还那么嘴硬!”
他拂袖而去,带着滔天的怒气。
肩胛处隐隐作痛,我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,竟想起了那个捧着书卷坐在窗下苦读的清瘦少年。
他眼神清亮,语气珍重:“锦棠,我若高中定凤冠霞披迎你过门,此生绝不相负。”
如今,他早已与往昔判若两人。
心底最后那丝热意,也彻底熄灭。
这般也好,就当我这三年倾心相许,是大梦一场。
终该醒了。
3
沈子文利用他新科状元的身份,有意无意的散播谣言。
说我对他,执念太深,因爱生恨,行为不端。
不过几日功夫,我便尝尽世态炎凉,昔日往来者见我就躲。
我索性闭门不出,守着院里的草木。
院门再一次被沈子文推开,他面色阴沉地站在院中。
“那些流言蜚语,还没让你认清现实吗?”
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亲自去薛府门前,向依依奉茶认错,自愿入府为奴,这事就此结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