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口吃着盘子里五分熟的牛排。
其实我更喜欢全熟的。
顾惟深坐在对面，切着牛排，动作优雅。
“下周的酒会，我会让助理把礼服款式发给你，自己挑一件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。
“好。”我应着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他忽然问：“言蹊她以前最喜欢吃这家店的什么甜品？”
我努力回忆着之前他提供的信息，小心回答：“覆盆子慕斯。”
他抬眸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说不清是满意还是失望：“记性还行。其实她更喜欢的是舒芙蕾，可惜总是等不及出炉。”
他像是在怀念，语气温柔。
我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肉，只觉得反胃。
“方案有初步想法了吗？”他切换回工作模式。
我赶紧收敛心神，斟酌着开口：“我想从‘守护’这个概念切入，珠宝不仅是装饰，更是情感的寄托和守护的象征。”
我简洁地阐述我的几个核心创意点。
他听着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等我说完，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：“概念太俗套，不够惊艳。你需要跳出常规思维，像……”
他顿住了，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——像沈言蹊的设计一样。
“回去再想想，我要的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。”他擦了擦嘴，“明天早上，我要看到全新的东西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这个创意是我熬了几个晚上想出来的，我以为至少能及格。
“好的，顾总。”
结束后，我先上了车，听到他在车外打了个电话。
等他坐进驾驶座，我轻声问：“顾总，上次我提的，预支下个季度奖金的事……”
爸爸的治疗费又快没了。
他发动车子，侧脸冷漠。声音没丝毫温度：“先把‘灵韵’的方案做好。让我看到你的价值，不要一味地索取。”
听着这话我心里只觉得可笑。
价值？
我的价值就是做一个合格的替身，一个听话的枪手。
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车里放着沈言蹊爱听的钢琴曲，悠扬婉转，却像无数根细线缠得我快要喘不过气。
但为了爸爸，我只能忍住。
我听到自己轻声说：“明白了，顾总。我会做出让您满意的方案。”
02
顾惟深最近对我的挑剔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。
“领口太低，言蹊从不这样穿。”
“走路脚步太重，她比你轻盈。”
“香水味浓了，她只用淡香。”
我像个提线木偶，被他拉扯着，无形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。
直到那天下午，我去他办公室送修改好的“灵韵”方案第三稿。
我敲了敲门，没关好的门随着我的动作打开了一些，他正背对着门打电话，声音急切：“真的？具体什么时候的航班？好，我知道了。言蹊，这次……”
我听到他的话。
看来沈言蹊要回来了。
那一刻，我明白了他最近所有的反常。
正主就要回来了，我这个替身自然就显得更加不入流了。
我在门口，进退两难。
他挂了电话，转过身，脸上还残留着激动和复杂情绪。
看到门外的我，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为什么不敲门？”他厉声质问。
我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：“顾总，我敲了门的，您在打电话没听见。这是‘灵韵’的方案，修改好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