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燎原”的耳朵动了动。它好像很喜欢这个声音。它不再龇牙了，眼神也柔和下来。
它又往前走了一步，用它的脸，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心。
周围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。
那个胖管事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我笑了。
我转头对他说：“管事，这活，我能干吗？”
胖管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。他走过来，看怪物一样看着我，又看了看那匹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“火燎原”。
“能……能干！”他结结巴巴地说，“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阿渔。”
“好，阿渔。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们福顺马行的伙计了！工钱……工钱一个月三百文！管吃管住！”
一个月三百文！
我心里乐开了花。
这下，我不会饿死了。
我在帝都，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。
4
我在福顺马行干了下来。
我的工作很简单，就是喂马，刷马，清理马厩。
活不轻松，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。但能吃饱饭，还有地方睡，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马行的伙计一开始都觉得我邪门，后来见我干活利索，人也老实，就慢慢接受我了。
特别是，马行的马，都特别喜欢我。
不管多暴躁的马，到了我手里，都服服帖帖。
胖管事把我当成了宝，把最难搞的几匹马都交给我管。还给我涨了工钱，一个月五百文。
我把钱攒下来。我想攒够了钱，就自己开个小店，专门帮人看养牲口。
这天，马行来了个大生意。
一队长长的车队停在门口。领头的是个太监，说话娘里娘气的，但眼神很尖。
“你们掌柜的呢？咱家是宫里来的，要给御马监挑几匹新马。”
掌柜的哈着腰就迎出去了。
那个太监，在马行里转了一圈，最后看中了我负责的那匹“火燎原”。
“这匹不错。”他捏着兰花指，指着“火燎原”说。
掌柜的脸都白了：“公公，这匹马……性子烈，怕是会惊了贵人。”
“无妨。咱家就喜欢烈马。”太监一挥手，“带走。”
我有点舍不得“火燎原”。我养了它快两个月了。
但这是人家的生意，我一个伙计，也说不上话。
就在他们准备把“火燎原”牵走的时候，出事了。
“火燎原”突然发了疯。
它人立起来，发出尖锐的嘶鸣，前蹄乱蹬，把两个想靠近它的禁军都踹翻在地。
所有人都吓坏了。
那个太监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，脸都青了。
“怎么回事！你们马行怎么养的马！”他尖叫道。
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：“公公息怒！这马平时不这样的啊！”
我看着发狂的“火燎原”，觉得不对劲。
它不是暴躁，它是在痛苦。
它一直在甩头，想把什么东西甩掉。
我顾不上害怕，冲了过去。
“阿渔！危险！”胖管事喊道。
我没理他。
我跑到“火燎原”面前。它看见我，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，但还是不停地甩头，嘴里流着白沫。
“别怕，别怕。”我一边安抚它，一边靠近。
我仔细地检查它的头。
然后，我在它的左边耳朵后面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