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夏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的水珠，声音很轻：“陈博士，别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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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：观测者的牢笼
测试舱的墙壁是银灰色的金属，光滑得像一面镜子，倒映着小夏苍白的脸。
她坐在测试椅上，四肢被黑色的束缚带固定着，额头上贴着一排银色的电极片，连接着旁边的监测仪器。
陈默站在观测屏前，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。
“把神经同步率调到90%。”张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他站在监控室的角落里，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，正在调整测试参数，“我要看看，这个故障品到底能和你‘同步’到什么程度。”
陈默没有回头，只是盯着观测屏。屏幕上有两条曲线，一条是他的脑电波，一条是小夏的脑电波，此刻正以缓慢的速度靠近。
当张总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按下确认键的瞬间，两条曲线猛地重合，以完全相同的频率震颤起来。
“开始播放创伤记忆片段。”张总的指令像一把冰冷的刀，划破了监控室里的沉默。
陈默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，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。
他知道，这是神经同步系统在将他的记忆传输到小夏的意识里——
这是公司最新的测试技术，能让测试者和仿生体共享记忆，以此来检测仿生体的“情感模拟能力”。
可他没想到，张总竟然会选择“创伤记忆”作为测试内容。
观测屏上开始播放画面，那是小夏的视网膜捕捉到的景象，也是他藏在心底最不愿触碰的回忆。
画面里是母亲的病房，白色的墙壁，白色的床单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监护仪发出“滴滴”的声响，频率越来越慢，最后突然变成了刺耳的长鸣——那是生命停止的信号。
少年时期的他站在病床边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，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。
他疯狂地敲击着呼吸机的面板，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，可面板上的指示灯始终是红色的，无论他怎么敲，都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医生！医生快来！”他的声音嘶哑，带着绝望的哭腔，“救救我妈妈！求求你们了！”
病房门被推开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来，拉开他，开始对母亲进行抢救。
他被拦在外面，只能看着医生按压母亲的胸口，看着监护仪上的曲线一直停留在零的位置，看着母亲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。
“别...别播放了...”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，他想伸手去按停止键，却被张总拦住了。
“急什么？”张总冷笑一声，“这不是你最想忘记的记忆吗？让你的‘宝贝仿生体’好好学学，什么是人类的痛苦。”
就在这时，观测屏上的画面突然扭曲起来，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。
原本混乱的抢救场景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温柔的脸。
她躺在病床上，头发有些凌乱，却依然笑着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年陈默的头：“小默，别哭呀。”
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，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
这句话，是母亲弥留之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