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、爱拼才会赢……冷、冷水澡，强身健体！”
我趴在门缝上，看着他冻得嘴唇发紫还硬撑着哼歌的样子，鬼生第一次感到了无力。
这人是缺根筋还是胆子真的肥？
3.
接下来的三个月，我使出了浑身解数。
深夜在他床边叹气，他翻个身。
“空调漏气了？”
把他刚泡的方便面变成清水，他挠挠头。
“难道买到了山寨货？”
在他手机里循环播放《大悲咒》，他居然跟着哼，还点评。
“这版本编曲不错。”
他不仅没被吓跑，反而因为房租便宜，住得越来越安心。
甚至在一个我失手打翻了他一个杯子的夜晚，他第二天居然在墙角点了炷香，念念有词。
“房东阿姨，虽然您脾气有点躁，但便宜是真便宜，我会按时交租的，您老安息吧……”
阿姨？
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五！
还有，谁要你安息啊！
我要你的汗！
我飘在他身后，盯着他因为熬夜加班而沁满额头的汗珠，那可是纯正的处男汗啊！
近在咫尺，却仿佛远在天边。
因为这货，他根本不出冷汗。
吓出来的才是精华，这种劳动汗水，KPI里不认可啊。
我，一个曾经让壮汉尖叫着逃窜的资深厉鬼，对着这个神经比电线杆还粗的程序员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这届处男……质量怎么这样？
怎么就连哭都不带哭一声的呢？！
KPI完成度，稳稳地停留在零。
就在我琢磨是不是该换个目标，或者去地府人力资源部投诉这个奇葩考核标准的时候，转机发生了。
4.
那晚，小林又是凌晨才回来，脸色异常苍白，连格子衬衫都透着一股颓废。
他没开电脑，也没洗澡，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床边，对着窗户发呆。
不对劲，很不对劲。
连我这种资深鬼都感觉到他周围笼罩着一股低气压。
我好奇地飘近了些。
只见他猛地抓起手机，手指颤抖着。
打了又删，删了又打。
最后，他把手机一扔，双手捂住脸，肩膀开始微微抖动。
哭了？
终于哭了？！
我精神大振，赶紧凑过去，准备采集这来之不易的处男汗。
然而，我听到的不是恐惧的抽泣，而是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。
“完了，代码删库了，明天就要上线了，我会被开除的，年终奖没了，房租也。”
原来是工作压力！
白高兴一场！
但看着他一个大男人，因为工作崩溃成这样，额头上因为焦急渗出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……
我吸汗的本能蠢蠢欲动，可心里某个地方，却莫名地有点……
不是滋味。
我以前吓唬人，看他们出丑，只觉得好玩。
可看着小林这样，我忽然觉得，自己好像有点……趁人之危？
呸呸呸！
我是鬼！
吓人是天经地义！
吸汗是投胎正道！
我甩甩头，把不该有的同情心甩掉，准备趁他情绪激动，汗液分泌旺盛，先吸两口再说，管它是不是吓出来的！
我刚深吸一口气，还没开始运功，小林突然放下手，红着眼圈抬起头，目光茫然地扫视房间，最后竟定格在我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