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我,心如刀绞,却还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们只是在开玩笑。
直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,我才明白,我的一生就是个笑话。
如今,这被他们视为催命符的阵法,成了我手中最锋利的刀。
「我做了什么?」我撑着剧痛的身体站直,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,「我只是,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。」
我咬破舌尖,一口心头血喷在身前的阵眼上。
「以我之血,启万灵之锁,长清仙门上下,皆为祭品,天道为证,契成!」
轰隆!
一道血色雷霆从天而降,重重劈在天道石碑上。
石碑剧震,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——从宗主到外门杂役,每一个长清仙门弟子的名字,都开始散发出不祥的红光。
与此同时,宗门内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,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祭天台的方向流逝。
恐慌,瞬间蔓延。
「怎么回事?我的灵力在流失!」
「我也是!这感觉……像是要被抽干了!」
「看天上!那是什么?我们被困住了!」
无数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山下传来,整个长清仙门乱成一锅粥。
宗主和几位长老最先反应过来,化作数道流光,怒气冲冲地落在祭天台上。
为首的宗主,我名义上的师父,陆远山,看到眼前景象,气得胡子都在发抖。
「林无缺!你这个孽徒!你在做什么!」
他一掌朝我拍来,雄浑的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。
然而,和裴瑾一样,他的攻击也被阵法屏障轻易化解。
陆远山脸色一白,感受着体内同样在加速流失的灵力,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。
「这是……上古献祭大阵?你竟然引动了它?你把整个宗门都当成了祭品?」
我冷眼看着他,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。
上一世,他对我剖灵根救裴瑾一事大加赞赏,说我深明大义,是宗门楷模。
可在我死后,他却亲手将我那刚入宗门的弟弟打为废人,逐出山门,任其自生自灭。
只因裴瑾说,我弟弟的存在,会影响他飞升后的道心。
「师父,」我轻声开口,语气里满是嘲讽,「我只是在学您啊。为了宗门天才,牺牲一个弟子算什么?如今,为了我一人得道,牺牲整个宗门,不也是理所应当吗?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陆远山气得说不出话。
一旁的白灵,此刻已经吓得花容失色,她躲在裴瑾身后,颤抖着说:「师姐,你快停下!你不是最爱裴师兄了吗?你舍得他跟你一起死吗?」
她不提还好,一提这个,我心口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长。
我看向裴瑾,他正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除了愤怒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。
「爱?」我嗤笑一声,「裴瑾,你扪心自问,你配吗?」
我抬手,指向他。
「你十五岁筑基,二十岁金丹,二十五岁元婴,被誉为千年难遇的奇才。可有人知道,你那飞速提升的修为,是怎么来的吗?」
裴瑾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,声音陡然拔高。
「东院失踪的弟子王浩,他的尸骨,就埋在你洞府后院的桃花树下!西院暴毙的杂役李四,他的魂火,被你炼进了你的本命灵剑!你修的根本不是什么正道仙法,而是以他人性命修为为食的《血神经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