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,林深还在警局当刑警。女人叫许曼,是个古董商人,从顶楼跳下来时,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碎铜镜,指甲缝里全是暗红色的粉末。当时法医鉴定粉末是锈迹,案子最终以“抑郁症自杀”结案,但林深一直觉得不对劲——许曼的日记里,多次提到“镜中的女人在哭”“镜子里有骨头”。
他起身走到文件柜前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,翻出一个尘封的档案袋。档案袋上写着“许曼自杀案,2016年6月”,里面装着尸检报告、现场照片和许曼的日记复印件。他翻到现场照片,照片里的碎铜镜边缘,刻着和手里这面几乎一样的缠枝莲纹。
窗外的雨更大了,风卷着雨丝砸在玻璃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。林深看着手中的铜镜,突然觉得镜面亮了一点,镜中的自己背后,那个白裙子女人又出现了,这次她离得更近,长发遮住的脸露出来一只眼睛,眼白上布满血丝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你是谁?”林深对着镜子低声问。
镜中的女人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抬起手,指向他身后的文件柜。林深回头,文件柜的门开着一条缝,里面的档案袋散落一地,最上面的正是许曼的日记复印件,其中一页被风吹得飘了起来,上面写着:“镜子里的骨头在动,它在找我,它在找……苏晚。”
林深猛地攥紧铜镜,镜面上的女人消失了。他拿起那张飘起来的日记纸,指尖微微颤抖——许曼的日记里,怎么会出现苏晚的名字?2016年,苏晚应该还在外地读博,和许曼素不相识才对。
这时,手机又响了,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。林深接起,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,带着浓重的方言:“你手里有那面镜子,对不对?”
“你是谁?”林深警惕地问。
“我是苏晚的外婆,”女人叹了口气,“那镜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,邪门得很,几十年前就害死过两个人。林侦探,你把镜子送回来吧,不然……你也会出事的。”
林深刚想追问,对方已经挂了电话。他看着手机屏幕,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苏晚的丈夫没说过苏晚有外婆,而且刚才那个号码,显示的归属地是江城郊区的一个养老院,离苏晚家有四十公里远。
他拿起外套,抓起桌上的铜镜塞进包里,决定先去苏晚家看看。苏晚的丈夫叫陈默,是个建筑设计师,住在江城西区的一个高档小区。林深开车过去,雨刷器不停地左右摆动,视线里的路灯忽明忽暗,像鬼火一样。
到了小区门口,陈默已经在门口等他了。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,帽子压得很低,看不清表情。“林侦探,你来了。”他的声音还是很沙哑,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,伞柄上刻着一个“晚”字。
走进苏晚家,客厅里很整洁,墙上挂着苏晚和陈默的婚纱照,照片里的苏晚笑得很甜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陈默指着书房的方向说:“镜子原来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,你看。”
书房不大,靠墙放着一个书架,书架上摆满了历史类的书籍,大多是关于明清时期的古董研究。书桌的抽屉是打开的,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。林深蹲下来,用手指摸了摸抽屉底部,摸到一点黏黏的东西,闻起来像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