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桂兰缓缓睁开眼睛,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落在林深身上。“你是谁?”她的声音很虚弱,带着浓重的方言。
“我是苏晚的朋友,林深。”林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“我来看您,顺便问问苏晚的事。”
提到苏晚,李桂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:“晚晚……她失踪了,对不对?”
林深点点头: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我梦到她了,”李桂兰叹了口气,“她在梦里哭,说镜子里的东西在追她。林先生,你是不是也拿到那面镜子了?”
林深从包里拿出铜镜,放在床边的小桌上:“是这面吗?”
李桂兰看到镜子,突然激动起来,挣扎着想要坐起来:“快把它拿走!别放在这里!它会害了你的!”
护工赶紧按住她:“李奶奶,您别激动,小心身体。”
李桂兰喘着气,指着镜子:“这面镜子是我们家的孽障,几十年前就害死了两个人,现在又害了许曼和晚晚……”
“几十年前的两个人是谁?”林深追问。
李桂兰闭上眼睛,像是在回忆:“是晚晚的太奶奶和太爷爷。1948年,他们从老家逃到江城,带了这面镜子。没过多久,太奶奶就疯了,说镜子里有个女人在哭,要吃她的骨头。后来,太爷爷就把太奶奶锁在房间里,可没过几天,太奶奶就死了,死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块碎镜子,喉咙里塞满了骨头……太爷爷受不了打击,也上吊自杀了,死前说镜子里的女人要找苏家的人报仇。”
林深的心沉了一下:“报仇?为什么要报仇?”
“我不知道,”李桂兰摇摇头,“我嫁进苏家的时候,婆婆就告诉我,这面镜子是不祥之物,要藏起来,不能让任何人看到。可晚晚这孩子,非要研究什么古董,三年前从许曼手里拿回了这面镜子,说要写一篇关于明代铜镜的论文……我就知道,迟早会出事。”
“许曼怎么会有这面镜子?”林深问。
“许曼是晚晚的导师,也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,”李桂兰说,“2016年,许曼来家里做客,看到了这面镜子,说对她的研究有帮助,想借去看看。晚晚心软,就借给她了。可没过多久,许曼就自杀了,死前把镜子还了回来,说镜子里有骨头,要找苏家的人……”
林深想起许曼日记里的那句话:“镜子里的骨头在动,它在找我,它在找苏晚。”原来许曼说的“找苏晚”,是因为镜子要找苏家的人报仇。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,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,脸色阴沉:“林先生,我是陈默的律师,陈先生让我来告诉您,关于苏晚的事,他不想再追究了,麻烦您把镜子还回来。”
林深皱了皱眉:“陈默为什么突然不想追究了?”
“陈先生说,苏晚可能是自愿离开的,不想再麻烦您了。”律师的语气很生硬,“林先生,请您把镜子还给我,我要带回去给陈先生。”
林深看着律师,觉得有些不对劲。陈默昨天还很着急,怎么一夜之间就不想追究了?而且这个律师,看起来更像是来抢镜子的,而不是来传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