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别开门画！
借火美人爬出纸，剥脸索债，五更命尽！
民国小镇，一幅门画索命七夜！
少年赵小棠撕脸破局，更夫血旗拖更，井底母脸索债！
借火一次，少活一年！
七月半，蓝火星再亮，
门画无眼美人冲你笑：小郎君，借个火？
1
纸门镇的夜，是拿纸灰糊的。
风一刮，整条老街像从坟里翻出一张旧黄表，簌簌掉渣子。
打更的柳四爷刚敲过三更，铜锣声还没咽下去，就听见“滋啦”一声——老赵家那幅门画，又裂了一道缝。
缝里头，透出豆大的火苗，蓝哇哇的，照得门神秦琼都成了哭脸。
赵小棠趴在门坎上，手里攥着一根“纸媒子”——三寸长的草纸卷，浸过松油，专给“画里人”点烟。
他不敢抬头。
他知道，阿昭正在缝里瞅他。
那双眼，黑得没有白仁儿，像两颗湿透的纸团子，滴着墨汁。
“小郎君——”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，轻得跟纸裁的穗子似的，“火，借一借，我冷。” 赵小棠喉咙发干。 这是第七夜。
再借一次，他胸口那枚“纸灰痣”就长全，阿昭就能披着他的皮，堂堂正正走进阳世间。
可他还是抬了手。
因为不借，全镇都要陪葬——这是纸鬼婆婆原话。
婆婆说：赵家祖上拿人皮糊门神，欠了阴债，一代抵一代，轮到小棠，他是“最后一刀纸”。
火媒子“嚓”地亮了。
门缝里的蓝火“噗”地灭。
借火，不是把火递进去，而是让火“吸”进去—— 赵小棠只觉指尖一凉，那团火竟顺着纸媒子爬进他脉管，一路烧到心口。
他低头，看见皮肤下有一条蓝线，像活蚯蚓，从指尖蜿蜒到胸膛，最后钻进“纸灰痣”里。
痣，圆溜溜，像一枚铜钱，边缘却生出锯齿，咬得他生疼。
门内传来“咕滋咕滋”的咀嚼声。
阿昭在嚼火。
嚼得满唇蓝星子，又像哭，又像笑。
“再借一次，我就暖和了。”她呢喃。
赵小棠眼前一黑，跪在地上，吐出一口冷烟。
那烟落在青石板上，竟凝成一张小小的、美人脸，冲他咧嘴——没有牙，只有黑窟窿。
更鼓忽然炸响。
柳四爷在街尾吼：“小崽子！别让她咽完那口火！”
随着吼声，一盏朱砂灯笼“砰”地砸在门上，红粉飞溅，门画“嗤啦”裂开一大口子。
阿昭尖叫——那声音，像千张湿纸同时撕开，又钝又潮。
裂口里，伸出一只白手，指节“咯啦咯啦”反折，一把攥住赵小棠的腕子。
“还差一次！最后一次！”
赵小棠被拖得半个身子进门，鼻尖蹭到画纸，冰凉，却带着胭脂香。
最后一眼，他看见阿昭的嘴—— 那嘴，本是小口樱桃，此刻裂到耳根，嘴里没有舌，只有一卷燃烧的纸媒子，火头冲他招了招，像在说： “来——”
2
赵小棠醒来的时候，夜已四鼓，老街上却亮得反常—— 家家户户门口都插着“纸媒子”，像一根根倒立的香，火头朝下，烧得街面浮起一层蓝霜。
没人敢睡。
因为纸鬼婆婆敲着铜盆喊：“谁家火先灭，谁家就替赵家崽子顶债！”
小棠被柳四爷拖回更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