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什么想要的。”我说。
“当真？”他挑了挑眉。
“只想……多看几本书解闷。”我顿了顿，报出了几个书名，“《南华经》、《山海图志》，还有……《本草拾遗》。”
前两本是障眼法。
最后一本，才是我的目的。
那里面，记载着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。
我要用它，来回报顾晏每天喂我喝的那些苦药汤子。
顾晏没有怀疑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北境的功劳。
他随口答应下来：“行，明日我让人给你送来。”
说完，他拿着我的“杰作”，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顾晏，这只是第一步。
接下来，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北境的战场，会是你顾家倾覆的第一个缺口。
而我，会亲手把这个缺口，撕得越来越大。
3
书很快就送来了。
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，一整天都在翻那本《本草拾遗》。
终于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，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。
“断肠草，与乌头同煎，取其汁液，无色无味，日服一钱，三月后，心脉衰竭，神仙难救。”
就是它了。
这两味药，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。
乌头，甚至是我每天喝的药里就有的一味。
我只需要，想办法弄到断肠草。
我再次写下了一张菜单。
“想吃酱肘子，多放些香料，尤其是……草豆蔻。”
草豆蔻，是断肠草的别称之一。
只有周叔，才看得懂这个暗号。
第二天，酱肘子送来了。
我在肘子底下，发现了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。
打开一看，正是碾成粉末的断草。
我把药粉，小心地收进一个香囊里，贴身藏好。
接下来，就是如何下药的问题了。
顾晏对我防备心很重，他送来的东西，我不可能再送出去。
想在他的茶水饭食里动手脚，难如登天。
但我有的是耐心。
我一边等着机会，一边继续给他“出谋划策”。
北境那边，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。
顾晏把我的条陈，稍微改了改，就当成自己的东西，呈给了皇帝。
皇帝看了，大加赞赏。
三皇子虽然心里不乐意，但圣命难违，只能按照条陈上的计划，点齐兵马，主动出击。
消息传回来那天，顾晏高兴得喝多了。
他半夜闯进我的院子，一身酒气。
“鸢儿，我们成功了！”他抱着我，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勒断气，“三皇子已经带兵进了那条峡谷，蛮子们的末日到了！哈哈哈哈！”
我被他熏得想吐，用力推开他。
“顾公子，请自重。”
“自重？”他笑得更厉害了，一把捏住我的下巴，逼我看着他，“谢知鸢，你装什么清高？你别忘了，你现在是我的人。你的才华，你的脑子，你的一切，都是我的！”
他的眼神，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。
我心里一阵阵地反胃，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。
“是，都是你的。”我顺着他的话说，“那你是不是……也该给我点甜头？”
他愣了一下，随即大笑起来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你这院子里的酒，不好喝。”我说，“我想喝你府上的‘梨花白’。我记得，那是你最喜欢的酒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