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不行!放开我!厉承他…”苏唯的声音带着哭腔,徒劳地挣扎着,被死死地压制住。
“别提他!”江临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,猛地扎过来。紧接着是更混乱的声响,撕扯,闷哼,还有苏唯压抑不住的、短促而痛苦的呜咽。
“最后一次…告别…”江临粗重的喘息声再次响起,像破旧的风箱,带着一种病态的执念,反复碾磨着那几个字。每一次重复,都像一把钝刀在厉承的神经上来回切割。
画面剧烈地摇晃、颠簸。镜头大部分时间被江临的背部或手臂遮挡,只能偶尔捕捉到苏唯被死死按在座椅靠背上的、痛苦扭曲的半张脸,她紧闭着眼,泪水从眼角滑落,还有她那只徒劳地推拒着、指甲几乎要嵌进江临夹克布料里的手。
时间在混乱和令人窒息的声响中流逝。记录仪右下角的时间数字,冰冷地跳动着:15:38…15:39…15:40…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所有的挣扎和撕扯声骤然停止。
画面里,江临的身体猛地向后撤开,坐回了驾驶座。他大口喘着气,头发凌乱,夹克的领口被扯歪了。他抬手,用力抹了一把脸。
副驾驶那边,苏唯蜷缩在座椅里,头深深埋在臂弯里,肩膀剧烈地耸动着,发出压抑不住的、破碎的啜泣声。她的头发完全散乱,遮住了脸。那只刚才推拒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微微颤抖。
车厢内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。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狭小的空间,只有记录仪还在无声地、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。
江临喘匀了气,侧过头,看着蜷缩哭泣的苏唯。他的眼神复杂,有餍足后的空洞,也有一丝残留的疯狂,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。
“哭什么?”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着点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,“不是说了么?最后一次。告别完了。”他伸手,似乎想碰碰苏唯的头发。
苏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缩,哭声戛然而止,只剩下急促的抽气。她抬起头,脸上泪痕狼藉,妆花了,眼睛红肿,看向江临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、屈辱和一种深切的恨意。
“滚。”她的声音嘶哑,像砂纸摩擦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,“江临,你给我滚出去。现在!”
江临的手停在半空,脸上的慵懒僵了一下,随即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。“行。”他拉开车门,冷风夹着湿气灌了进来。“祝你…新婚快乐。”语气轻飘飘的,像在说一句最恶毒的诅咒。他下了车,用力甩上车门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车身都晃了晃。
画面里,只剩下苏唯一个人。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瘫软在副驾驶座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。她抬起手,颤抖着,用力地、反复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,脸颊,脖颈…仿佛要擦掉一层看不见的、肮脏的皮。动作越来越用力,近乎自虐。
她哭了很久。肩膀无声地耸动。然后,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猛地坐直身体,慌乱地翻找自己的包,拿出粉饼和口红。她对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,手抖得厉害,粉饼的粉扑几次掉在腿上。她笨拙地、用力地往脸上扑粉,试图掩盖那通红的眼眶和泪痕,又颤抖着涂上口红,颜色鲜红得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