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彪的心猛地一沉。他怎么把这事忘了？下午小敏还给他打电话，说乐乐有点咳嗽，让他早点回家带孩子去看看。他当时正输得兴起，随口答应了一句，转头就忘了。
他跌跌撞撞地往医院跑，心里又急又慌。一路上，他不停地给小敏打电话，可电话始终没人接。他越想越怕，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。
赶到医院急诊室时，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椅子上的小敏。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，头发凌乱，眼睛红红的，显然是哭过。乐乐躺在旁边的病床上，小脸烧得通红，眉头紧紧皱着，嘴里还不停地哼唧着。
“小敏，乐乐怎么样了？”王彪冲过去，抓住小敏的手。
小敏猛地抽回手，抬起头，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：“王彪，你还知道来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！乐乐烧到三十九度五，差点抽风，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，发短信你不回，你到底去哪了？”
“我……我在工地加班，手机没电了。”王彪下意识地撒谎，眼神不敢看小敏。
“加班？”小敏冷笑一声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，摔在他脸上，“这是什么？刚才老李的老婆给我打电话，说你在棋牌室赌了一晚上！这是你掉在棋牌室的烟盒，上面还有你的名字！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？”
王彪捡起地上的烟盒，那是他今天刚买的，二十块钱一包的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王彪，”小敏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，赌博不是好事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？以前你不是这样的，你踏实、肯干，眼里有这个家。可现在呢？你整天泡在棋牌室，工地也不管了，小卖部的进货钱你也拿去赌了，你告诉我，这个家你还想要吗？”
乐乐被他们的争吵声吵醒，睁开眼看到王彪，委屈地哭了起来：“爸爸，我难受……你怎么才来？”
王彪看着儿子哭红的脸，又看着小敏失望的眼神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他蹲下身，握住乐乐的手，声音沙哑：“乐乐乖，爸爸来了，爸爸陪你。”
“你别碰他！”小敏一把推开他，“你不配当他的爸爸！王彪，我最后跟你说一次，要么戒赌，要么离婚！”
说完，小敏转过身，背对着他，肩膀不停地颤抖。
王彪愣在原地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离婚？他从没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。他看着小敏的背影，看着病床上的儿子，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恨。他想告诉小敏，他错了，他再也不赌了。可话到嘴边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是老李打来的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“彪哥，在哪呢？刚才那把赢得不过瘾，要不要再来一局？我刚联系了两个新朋友，手气好得很！”老李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王彪看了一眼小敏的背影，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，心里的那股赌瘾，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。他想起刚才赢钱时的快感，想起自己输了的那些钱，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：“就再玩一把，赢回之前输的，就再也不赌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