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，强撑着笑容：“凌……”
“人呢？”凌砚开口。两个字。像冰坨子砸在地上。瞬间冻住了主桌周围的空气。
“啊？”纪母没反应过来。
“纪瓷。”凌砚的目光终于从申雁脸上移开，扫过几位长辈，最终落在空荡荡的舞台上。那冰冷的、毫无感情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的旋律，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巨大空间里：“她人呢？”
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交谈声、碰杯声、笑声……戛然而止。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主桌这边。惊愕，茫然，窃窃私语。
“砚砚！你胡说什么！”凌父板起脸，低声呵斥，“瓷瓷当然在化妆间！你……”
凌砚抬起手。
那只骨节分明、曾经温柔地抚摸过纪瓷脸颊的手，此刻握着一个小小的、冰冷的银质领带夹。他指腹在光滑的金属面上，轻轻摩挲了一下。然后，他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播放键。
没有连接音响。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、巨大的宴会厅里显得微弱，甚至有些失真。但足够了。
视频里混乱的光影，刺耳的尖叫背景音，还有那清晰无比的画面——寸头男模咬住纪瓷的耳垂，将葡萄渡进她口中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——被离得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，被后面的人努力伸头试图看清。
嗡！！！
死寂之后，是瞬间炸开的巨大声浪！惊呼，抽气，难以置信的议论！像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！
“天哪！”
“那……那是纪瓷？”
“她……她在干嘛？！”
“男模……接吻？”
“我的妈呀！这可是她单身派对？！”
“那男的是谁？”
主桌上，纪母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，身体晃了晃，被旁边的纪父一把扶住。纪父脸色铁青，嘴唇哆嗦着，死死盯着凌砚的手机屏幕，又猛地抬头看向凌砚，那眼神像要杀人。
凌父凌母也惊呆了，震怒地看着屏幕，又看看儿子冷硬如铁的侧脸。
申雁的脸“唰”一下惨白如纸！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撞在椅子上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她惊恐地看着凌砚，又看看周围无数道射向她的、带着鄙夷和质问的目光。她想尖叫，想辩解“只是个游戏”，但喉咙像被堵死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不……不是那样的！”她终于挤出几个字，声音尖利得变形，“那是……那是玩游戏！凌砚你听我解释！是那个男模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凌砚猛地转头，那眼神里的冰寒和戾气让她瞬间噤声，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。
他不再看任何人。目光重新投向舞台。那片象征着纯洁爱情的白玫瑰花瓣，此刻在他眼中无比刺眼，无比肮脏。他抬脚，一步一步，走向舞台。沉重的脚步声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。
他走到舞台中央。站在那片刺眼的花瓣上。巨大的婚纱照投影在他身后，那甜蜜的笑容此刻显得无比诡异。
他缓缓举起手。
手里，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大号裁缝剪刀！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寒光！
“啊！”有人惊呼出声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凌砚的目光扫过台下震惊、恐惧、看热闹的每一张面孔。最后，定格在入口的方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