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净的米白色棉麻长裙,洗得有些发旧。
脸上未施粉黛,头发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,额角甚至有了几丝细小的皱纹。
这副模样,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。
我曾以为,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素净和与世无争。
直到那个午后,我在他书房隐蔽处,发现那幅被精心收藏的画。
画上的女人黑发红唇,穿着一袭红裙……
他经常对着那幅画出神,指尖甚至会无意识地拂过画中人的轮廓,甚至会在四下无人时自渎。
有一次,在我们夫妻例行公事前,我鬼使神差地翻出压箱底的红裙,仔细化了妆,烫卷了头发,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他洗完澡看到我,愣住之后,不是惊艳,而是骤然的暴怒。
“谁让你穿成这样的?像什么样子?赶紧换掉!”
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,眼神里的厌恶和惊慌那样明显。
那一刻,我就明白了。
不是他不爱热烈,只是他爱的那份热烈,从来不是我。
那之后,他借口要去佛堂静修,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,没有接我电话,不回任何信息。
最后,是我先低了头。
我换上素净的衣服,洗掉妆容,亲自去山上的佛堂找他,低声下气地道歉,说我再也不会那样穿了,求他回来。
他勉强原谅了我。
如今回想起来,只觉得那时的自己,蠢得可怜。
2.
闺蜜效率极高,很快就把离婚协议书电子版发给了我,打印出来,厚厚一叠。
我开始安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这三年,属于我的痕迹少得可怜,一个行李箱就几乎装完。
他依旧没有回来,电话也打不通。
无奈之下,我只好带着离婚协议书,直接去他公司。
前台和几位老员工认得我,神色都有些微妙的不自然。
在他的办公室外,我被他的助理拦了下来。
“夫人,司总他现在不在……”助理的声音有些结巴,眼神躲闪。
“可是办公室里有人。”
助理犹豫了一下,凑近些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怜悯:“那位……是董事长新聘的秘书,白小姐……她的办公室,直接安排在董事长里面。”
她顿了顿:“级别特别高,和董事长……同进同出。”
我顺着她暗示的目光,透过总裁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,看到了里面的景象。
办公室里的女人烈焰红唇,卷发如瀑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,那女人是他的初恋,白雨眠。
她隔著百叶窗的缝隙与我对望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。
她自信地站起身,走向门口,拉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“司太太?来找南屿?他正在忙,不如……我们谈谈?”
我看着她:“我和你谈什么?”
她挑眉:“何必呢?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来。南屿都跟我说了,不就是些陈年旧事嘛。他现在帮我,纯粹是因为我工作上遇到点难题,他念旧情,出手拉一把老同学而已。你千万别多想。”
我打断她,直接说明来意:“我要和他离婚。”
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上下打量着我。
“离婚?林安冉,谁不知道你当初爱他爱得多么疯狂,恨不得把他拴在身边。现在跑到我面前来说离婚,是想试探我,还是想让他来哄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