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白天闹的最凶的那几家,王婆家、李掌柜家、还有布庄那胖媳妇家。

我把那几张特制的“符”,从门缝里塞了进去。

符纸背面,我的血和他们的污秽混在一起,绣成的反咒,正对着他们贴在我门上的“辟邪”符。

以毒攻毒。以怨报怨。

第二天,镇上传开了。

说王婆夜里鬼压床,梦见她死去的爹娘指着她鼻子骂,说她帮衬恶人,缺德冒烟,要她遭报应。李掌柜梦见祖宗祠堂的牌位全倒了,骂他败德。胖媳妇更惨,梦见难产死掉的姐姐哭着说她心肠坏,要带她走。

几个人吓得魂不守舍,大白天都疑神疑鬼。

没人再敢来我门前闹事。

但我知道,这没用。褚世镜根子烂透了,这点小咒动不了他。他只会觉得我更碍事。

果然,下午就听见敲锣打鼓,褚世镜要请高人办法事,给全镇“驱驱邪”。

街坊们感恩戴德,都说褚老爷心善。

我坐在空荡荡的绣坊里,摩挲着那幅越来越烫的将军绣像。

办法事?怕是冲着我来的。

下一个来的,恐怕就不是泼粪那么简单了。

05与残魂的凶险“问答”

我把自己反锁在绣坊,外面褚世镜办法事的锣鼓声隐隐传来,像一层油腻的雾,笼罩在这死寂的绣坊上。

没时间了,不能再等了。

拿出素白缎子,铺开。银针在手,指尖还残留着门板上污血的腥臭。

“说话啊!”我对着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意志低吼,“你的头在哪儿?!光知道恨有什么用!”

回应我的只有一阵更狂暴的煞气冲刷,脑子像被斧劈,疼得我眼前发黑。这将军残魂就是个疯子,只剩碎片和嘶吼。

行!不说是吧···那就不问了,那我来看看···

我凝神,将全部精神压向针尖,刺下第一针——!

“呃啊——!”根本不是绣!是撕扯!他的记忆碎片像裹着玻璃渣的冰风暴,瞬间冲垮我的意识!战火、背叛、冷箭、无尽的黑暗和愤怒……无数混乱的画面炸开,几乎要把我的头撑爆!

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针尖在缎子上乱划,拉出猩红的、断续的线。血从我虎口震裂处渗出,顺着指尖往下淌,染红了缎面。

不能停。

外婆的血仇…褚世镜的嘴脸…我发过的血诺…

我死咬着牙,血滴在缎子上,洇开一小团。嘴唇破了,满嘴的铁锈味。

针越来越沉,像在拖拽一座山。眼前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。每一针都耗掉我一丝魂儿似的。冰冷的煞气顺着手臂往心脉里钻,所过之处,血液都快冻僵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猛地脱力,瘫倒在地,汗如雨下,整个人像被掏空了。

抬头看向那绣面。

支离破碎的猩红线条,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、扭曲的塔状轮廓。塔身被一种更暗沉的、仿佛干涸血迹的符文紧紧缠绕,透着一股窒息的压抑。

塔…血咒……

就这点东西?我几乎要笑出来,咳出一口血沫。玩命换来的,就这?

06乱葬岗的“信息市场”

子时,乱葬岗。

阴风打着旋儿,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冷。破败的坟头歪歪扭扭,几处惨绿的磷火零星飘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