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什么?外婆从不绣这种邪物!
我手指颤抖着,碰上去,指尖还渗着血,沾染了缎子。
——轰!脑子炸了!
一股蛮横的声音冲了进来!
冷的!怨毒的!像塞进一坨冰!
有道声音在颅内嘶吼: “痛!!!我的头!!!那窃贼!偷我的头!!”
“小绣娘……你恨吗?恨吗!?”
“替我寻回头颅……我予你撕碎他的力量!!”
我瘫倒在地,浑身冷汗。
绣像掉在手边。那无头将军,仿佛在盯着我。
外婆……
你早就知道?你留了这把刀给我?这把……可能先杀了我的刀?
窗外风吹过,吱呀一声。
像笑。像哭。
我攥紧那绣像。冰得刺骨,却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——哪怕稻草的另一端,是深渊。
03以血为盟,荆棘之路开启
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,敲得人心慌。
三更了。
褚世镜的人说不定就在外面盯着,这镇子早成了他的掌中笼。
我看着手里那幅绣像,无头将军的煞气针一样的扎着我的掌心。
脑子里全是外婆,她躺在那,那么冷。褚世镜呢?穿着绸缎衫,喝着热茶,笑得多慈悲。
恨!恨得牙根发酸。
逃?能逃到哪去?这世道,一个“灾星”离了窝,死得更快。
等死?让外婆这么白白死了?
不行!绝对不行!
我猛地咬破指尖,血珠子冒出来,腥甜味冲进鼻子。
我把血狠狠抹在绣像上,暗红的丝线遇了血,仿佛活了一样,微微发亮。
抽出针,蘸着指尖的血,我在那狰狞的图案旁边,一针一针刺下去。
渐渐绣成一个字——“诺。”
歪歪扭扭,却用尽我全身的力气。
“好。”我对着空气说,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,“我替你绣魂寻首,你助我报仇雪恨。”
绣像猛地发烫,一股冰冷的意志顺着针尖钻进我血管里。
成了!这命,卖给复仇了。
04污物封门与无声的反击
天刚亮,砸门声和恶臭一起冲进来。
门一开,污血混着粪水泼了我一脚。门板上贴满黄符,写着“灾星滚出去”。
街对面,王婆嗑着瓜子冷笑:“克死全家,还有脸住这儿?赶紧滚,别害了我们!”
她儿子抡起石头砸过来:“滚啊!丧门星!”
我没吭声,关上门。后背抵着门板,听着外面的哄笑,手抖得厉害,不是怕,是恨。
没多久,供货的李掌柜来了,隔着门喊:“苏姑娘,之前的账……结了吧?以后…以后我们也不好做了。”后面跟着布庄的、线庄的,都一样。
褚世镜的手段。又快又毒,要断我活路。
我蹲下,看着门板上那摊污秽。臭,真臭。
可这里面,恨意、恶意、愚昧…浓得化不开。都是“好”材料啊。
我捡起几张没被完全污损的符纸。回屋,翻出朱砂。指尖蘸了门上的污血,混着朱砂,在符纸背面绣着。
针尖划破纸面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绣的不是辟邪,是怨咒。扭曲的符文,吸饱了门外的恶意。
等着。都给我等着。
夜来了。我溜出门,像道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