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“那我现在命你,率领殿外十万禁军,拿下乱臣贼子李琰殊,你,遵还是不遵?”
冯远抬起头,看向龙椅上失魂落魄的李琰殊,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虎符,眼中闪过挣扎。
“李景辞!你这是谋反!”
李琰殊声嘶力竭地吼道。
“冯远,你想清楚!他一个废人,拿什么跟我斗!杀了他!朕让你世袭罔替!”
冯远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已是一片清明。
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,剑指李琰殊。
“臣,领旨!”
“清君侧!”
“清君侧——!”
殿外,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,瞬间响起,震得整个皇宫都在颤抖。
金銮殿的大门被轰然撞开,身着玄甲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入。
刚才还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,此刻吓得抱头鼠窜,跪地求饶。
李琰殊瘫坐在龙椅上,面如死灰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你明明是个废人……”
我转动着轮椅,缓缓来到他的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皇兄,我这双腿,确实是废了。可你忘了,我最擅长的,从来都不是骑马射箭。”
“而是,攻心。”
5.
金銮殿的血腥气,三天后才彻底散去。
李琰殊被关进了天牢最深处,他那些党羽,或杀或贬,朝堂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。
我以先皇遗诏和虎符为凭,在大将军冯远和一众老臣的拥立下,登基为帝。
登基大典办得很简单。
我没有穿龙袍,也没有坐龙椅,只是坐在我的轮椅上,接受了百官的朝拜。
江山易主,只是一夜之间。
处理完朝政,我让阿福推着我,去了关押云裳的偏殿。
她已经醒了,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见我进来,她挣扎着要下床行礼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我抬手制止了她,“你好好养伤。”
她看着我,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“陛下……为何要救我?”
“你因我而受辱,我自然要救你。”我淡淡道,“况且,你那一撞,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。”
若不是她以死相抗,彻底激怒了李琰殊,让他方寸大乱,我也找不到那么好的时机,拿出虎符,发动兵变。
她凄然一笑:“原来,我也只是一颗棋子。”
“是棋子,也是功臣。”我看着她,“朕答应你,待你伤好之后,便送你出宫,还你自由。黄金万两,良田千亩,保你一生衣食无忧。”
她怔怔地看着我,良久,才缓缓跪下。
“谢陛下……隆恩。”
我没有再多说什么,准备转身离去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。
我停住轮椅。
“您……还会记得云裳吗?”
我沉默片刻,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那双清澈又带着伤感的眼睛上。
“朕会记得。”
“在朕最像死狗的那些时光,是你的眼神告诉朕,朕还是个人。”
说完,我示意阿福推我离开。
有些人,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。
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我去了天牢。
阴暗,潮湿,散发着腐朽的气味。
李琰殊被铁链锁在墙上,头发散乱,曾经华贵的衣袍早已变得污秽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