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,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衫。
“民女……民女蒲柳之姿,配不上天子。民女的命是殿下给的,便不能由旁人拿去……”
她的声音微弱,却无比坚定。
整个大殿,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。
李琰殊的脸色,瞬间变得铁青。
在他登基的第一天,在他威严最盛的时刻,一个卑贱的舞姬,竟然用死来反抗他。
这无异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。
“好,好得很!”
李琰殊怒极反笑。
“想死?朕偏不让你死!来人,把她给朕拖下去,好生医治!朕要让她活着,让她生不如死!”
几名太监立刻上前,架起昏迷过去的云裳,就要往外拖。
“慢着!”
我再次开口。
4.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,带着惊愕和不解。
李琰殊眯起眼睛,眼中的杀气腾腾:“李景辞,你还想做什么?”
我没有理会他,而是看向那几名拖着云裳的太监。
“放开她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却充斥着寒意。
那几名太监愣住了,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,回头看向龙椅上的李琰殊。
“反了!你真是反了!”
李琰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站了起来。
“李景辞,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?”
我缓缓转动轮椅,面向他,脸上是我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“皇兄,你当然敢。这世上,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?”
“构陷忠良,结党营私,甚至……”
我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冷。
“弑父!”
我的话音不高,却像一道道惊雷,在金銮殿上炸开。
满朝文武,瞬间哗然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李琰殊的脸色煞白,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,“你血口喷人!”
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五年前,你设计让我坠马,以为我再无威胁,便迫不及待对父皇下手。你日日侍奉汤药,人人都夸你纯孝。可谁又知道,那汤药里,被你加了慢性毒药牵机引?”
“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,可惜,父皇一生英明,怎会毫无察觉!他只是不动声色,想看看你究竟会疯狂到何种地步!”
李琰殊的身体晃了晃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“一派胡言!父皇……父皇最是疼我……”
“疼你?”我嗤笑一声,“他若真疼你,就不会在我坠马后,秘密将虎符兵权,尽数交于我手!他是在给你机会,也是在给我机会!更是为这李氏江山,留下最后一道保险!”
我从怀中,缓缓掏出一块玄铁制成的虎符,高高举起。
虎符的一半,雕着猛虎下山,栩栩如生。
“父皇临终前,将我召至病榻前,拼尽最后的力气,将虎符的另一半交给我,并告诉我全部真相。他让我忍,让我活下去,找到时机,为李氏江山,清理门户!”
殿中,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看到虎符,脸色剧变,猛地跪倒在地。
“是……是先皇的虎符!”
“镇国大将军,冯远,”我看向他,“见虎符如见君上,这句话,你可还记得?”
冯远身体一震,叩首道:“臣,冯远,记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