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丢人现眼!”他突然骂道,声音却抖得厉害,“为了你,林家的名声都要毁了!”
我在屏风后笑了,银簪深深扎进掌心。妹妹当年,也是这样被他用“林家名声”当筹码卖掉的。
父亲突然攥住我的绣帕,帕角被他捏出褶皱:“你到底在哪?”
他的声音软下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。可我想起他卖妹妹时,对牙婆说的那句:“她不过是个药引子,换钱能让林家活下去。”
他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冲向暗格,翻出妹妹的卖身契——那是我故意烧了一半,只留下“林月”二字的那页。
“啊!”他嘶吼着撕碎契书,碎片落在我绣帕上,“不是这样的!”
我看着他额头暴起的青筋,突然明白:他怕的不是我死,是我死了,没人能帮他守住林家的绸缎庄。
父亲突然瘫坐在太师椅上,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银线:“你回来好不好……爹给你买城南的铺子……”
我在屏风后笑得更狠,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。他永远不会知道,他视若珍宝的千金,根本没想要他的铺子。
“立刻贴告示!”他突然起身,声音嘶哑,“谁敢隐瞒,我灭他满门!”
脚步声远去,我从屏风后走出,捡起地上的契书碎片。那些烧痕像极了妹妹被卖走时,我偷偷在她身上划的梅花。
父亲,这才只是开始。
我将碎纸片塞进袖中,转身走向后院的密道。王婆子的人已经在等我,她手里拿着阿翠的画像——一个与我七分相似的孤女。
“准备好你的戏。”我低声说,“三天后,父亲会亲手把‘仇家’送进地狱。”
王婆子点点头,将一张银票塞进我手里。银票背面,是妹妹当年最喜欢的那首《梅花三弄》。
03
王婆子推我进林家大门时,我踉跄着跪倒在门槛前,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。
“林家老爷,这丫头我带来了,眉眼和您家大小姐有七分像,价钱您看着给。”王婆子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,我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血腥味。
“抬进来。”父亲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,我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以及他踱步时鞋底叩击地面的声响。
我被两个家丁架着塞进正厅,膝盖刚碰到蒲团,父亲突然踹开椅子站起。他的锦袍扫过八仙桌,茶杯应声坠地,碎瓷片溅在我脚边。
“阿翠?”他盯着我的脸,眼神像淬了冰,“你说,林晚去哪了?”
我垂首,用袖口抹泪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小姐……小姐失踪了三天。”
“三天前她还在我面前绣花帕。”父亲突然掐住我的手腕,银簪从袖中滑出,针尖硌进我掌心,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。
“我亲眼见她被苏家的人掳走!”我拔高声音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滴在父亲的锦袍上,洇出暗红的花。
父亲瞳孔骤缩,猛地将我拽到他面前。他腰间的玉佩突然滑出,我看见上面的梅花纹——和妹妹绣帕上的半朵一模一样,只是缺了另一半。
“苏家?”父亲冷笑,“林晚说过她不喜欢苏家那小子。”
我哽咽着点头,泪水砸在玉佩上:“小姐说苏家欠您钱,要拿她抵债……我趁乱逃出来,却被牙婆抓住卖了……”
“牙婆?”父亲甩开我的手,转身从屏风后抽出一叠纸,“这是你写的?说小姐被苏家卖到醉春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