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给爸治病,我毫不犹豫捐了一颗肾。
手术后,他们才告诉我,我是被收养的,只是弟弟的“备用血库和器官库”。
用完后,我被一脚踢开。
躺在街头奄奄一息时,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,下来的人,是我那全球首富的亲生父母。
1
“念念,感觉怎么样?”
我睁开眼,天花板是白色的。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。
妈站在床边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我动了动,腰侧的地方扯着疼。
“爸呢?手术还顺利吗?”我问,声音干得像砂纸。
“顺利。”她回答,很简短。
她没看我,眼神一直瞟着门口。
爸被护士推了进来,躺在隔壁床上。他脸色苍白,但看着还行。
弟弟许阳跟在后面,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。
“姐,你醒了。”他把保温桶放到我床头柜上,“妈给你炖的汤。”
我笑了笑:“先给爸喝吧,他更需要补补。”
“他有我的。”妈说着,从许阳手里接过另一个更大的保温桶,打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鸡汤味散开。
她一勺一勺地喂爸喝汤,动作很小心。
我看着我床头那个小一号的保温桶,心里有点堵。
算了,爸刚做完手术,是该多照顾。
我撑着胳膊想坐起来,自己盛汤。
腰上的伤口刀割一样疼,我“嘶”了一声,又倒了回去。
许阳就站在旁边,看着我,没伸手。
妈回头瞥了我一眼,说:“躺着别乱动,刚做完手术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,像在说一件跟她无关的事。
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,爸在喝汤,妈在喂,许阳在旁边看着。
我像个外人。
不,我本来就不是外人。为了给爸捐肾,我毫不犹豫签了字。医生说有两个肾,少一个也能活。只要爸能好起来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我躺回去,盯着天花板,闻着空气里两种不同的汤味。
一种浓,一种淡。
2
爸的恢复情况比我好。
第三天他就能下床慢慢走了,妈扶着他,许阳跟在后面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我还是只能躺着,伤口一动就疼。
护士来换药,揭开纱布的时候,我看到了那条长长的疤。像一条蜈蚣趴在我的腰上。
护士说:“小姑娘,你真勇敢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那天下午,病房里只有我和妈。
她坐在那里削苹果,刀子转得很快,苹果皮一圈一圈掉下来,没断。
她以前从不给我削苹果,她说我皮糙肉厚,不用那么娇气。
削好的苹果,她分成小块,放进盘子里,插上牙签,递给了来探病的许阳的同学。
自始至终,她没问过我想不想吃。
“妈,”我开口,“等我出院了,我想去上学。”
我高中毕业就没读了,他们说家里困难,要供弟弟。现在爸手术做完了,我想把大学读完。
妈停下手里的活,终于正眼看我。
“上什么学?”她问。
“我想考个会计证,以后找工作也方便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她说,语气很坚决。
“为什么?”
她把水果刀擦干净,收起来,看着我,眼神很怪。
“许念,有件事该告诉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