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束中心,一个人缓缓站起身。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,一丝不苟向后梳拢的头发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那张脸,苍白,却平静得可怕。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、极其克制的微笑。是林灿!
几天前的崩溃、卑微、涕泪横流仿佛从未存在过。他像换了一副精心打磨过的冰冷躯壳,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、非人的平静。他微微侧头,目光精准地穿过耀眼的灯光和骚动眼的灯光和骚动的人群,落在被钉在演讲台聚光灯下的我身上。
那眼神,不再是虚伪的悲悯,不再是做作的绝望,甚至不是刻骨的仇恨。那是一种纯粹的、冰冷的、如同打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件般的漠然。
解的物件般的漠然。
麦克风发出轻微的嗡鸣,被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拢住。他开口了,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会场每一个角落,低沉,平稳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打磨过的质感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:
“感谢顾遥记者。”他微微一顿,舌尖缓慢地、极其清晰地舔过自己淡色的、线条锐利的唇角,那个细微的动作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亵渎感和冰冷的兴奋。
然后,他对着全场,也对着所有转播镜头,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、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般轻松的微笑,一字一顿:
“托你的福,我找到真正想杀的人了。”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像深海的寒冰,瞬间冻结了整个会场。
我站在演讲台刺目的光柱里,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流动,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冰冷。台下所有惊愕、茫然、恐惧的目光,台上林灿那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冰冷微笑,还有他唇边那抹诡异而清晰的弧度……一切都凝固了。
聚光灯的热度灼烧聚光灯的热度灼烧着我的皮肤,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只有那句话,那句带着血腥味的低语,在我脑中疯狂回荡,如同鬼魅的丧钟。
“下一个就轮到你了。” “下一个就轮到你了。” “我找到真正想杀的人了。”
真正的目标……是谁?
聚光灯像烧红的烙铁,死死焊在我身上。林灿那句话——“我找到真正想杀的人了”——带着冰冷的毒刺,扎进会场每一个人的耳膜。死寂,绝对的死寂,连呼吸声都消失了。台下无数张面孔凝固成惊恐的雕像,只有眼珠在灯光的反射下,惊惶地转动。
我站在演讲台的光圈里,血液仿佛冻结,四肢僵硬。林灿嘴角那抹诡异而清晰的弧度,如同用刻刀凿在我视网膜上。真正的目标……是谁?那无声的“下一个就轮到你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