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贝你真厉害,等这个作品完成,你就是国内行为艺术第一人了。到时候,我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。”这是陈路谄媚的声音。
“等拿到那笔钱,我们就去环游世界,再也不用看那个蠢货的脸色了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将所有文件,分门别类,打包,加密,备份。
然后,我找到了一个名字。
纪晓。
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财经记者。
一年前,她曾发表过一篇深度报道,质疑许曼的成名作涉嫌抄袭一位国外艺术家的创意。
但那篇文章很快就被公关,纪晓也因此被调离了原来的岗位。
我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。
拨通了电话。
“你好,哪位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,带着一丝警惕和疲惫。
“你好,纪记者。”
“我叫陈言。我想,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。”
2.
和纪晓的通话很简短。
我只说我手上有关于许曼的猛料,问她敢不敢接。
她沉默了三秒,然后给了我一个加密邮箱。
“东西发过来,我判断价值。”
干脆,利落。
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。
我没有立刻把所有底牌都发过去。
只截取了许曼那份《驯化》文档的标题,以及一段她和陈路嘲笑我的录音。
附上了一句话:“这只是开胃菜。”
发送邮件后不到五分钟,纪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她的声音里压抑着兴奋。
“陈言先生,你在哪?我们必须马上见一面。”
与此同时,网络上的风暴中心,许曼开始了她的表演。
她开了一场直播。
直播间的标题是:《一个独立艺术家的自白:我被丈夫网暴了》。
镜头里,她换上了一件朴素的白裙,未施粉黛,眼眶通红。
我那个价值六位数的婚纱,被她随意地扔在身后的地板上,像一块擦脚布。
“我没想到,我最爱的人,会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。”
她一开口,眼泪就掉了下来,楚楚可怜。
“我和陈言的相爱,始于才华,我以为我们是灵魂伴侣。”
“但婚后我才发现,他根本不理解我的艺术,甚至要摧毁我的事业。”
“那张照片,是我正在构思的一个关于生命与消亡的作品,那具骨架,只是我的道具。”
“他却断章取义,发到网上,引导舆论来攻击我。”
“他控制欲极强,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,他想把我关在家里,做一个只属于他的金丝雀……”
弹幕瞬间炸了。
【天啊,原来是这样!许曼好可怜!】
【这个陈言是变态吧?艺术家构思作品不是很正常吗?】
【知人知面不知心,没想到那个程序员看着斯斯文文,居然家暴Pua!】
【支持许曼!独立女性加油!离开渣男!】
陈路请的水军开始下场,节奏带得飞起。
许曼的粉丝们心疼得不行,纷纷刷着礼物安慰她。
她一边哭,一边感谢着粉丝们的支持。
最后,她对着镜头,凄然一笑。
“陈言,我知道你在看。如果你还爱我,就站出来,把一切说清楚,把微博删掉,好吗?”
她这招以退为进,玩得真好。
如果我删了,就坐实了是自己理亏。
如果不删,就是铁石心肠,坐实了渣男的名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