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，小冉，你怎么这么见外呢？” 姑姑的声音拔高了些，“你表哥可是你亲表哥，他现在有困难，你不帮他谁帮他？再说了，这项目稳赚不赔，到时候还你的钱，比你攒首付快多了。你看你小时候，姑姑总给你买糖糕吃，你忘了？”
林冉想起小时候，姑姑确实常给她买糖糕。那时候她家条件不好，父母在外打工，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，姑姑每次回娘家，都会从集市上买两块糖糕，偷偷塞给她，说：“小冉乖，别让你哥看见，不然他该跟你抢了。”
可现在不是小时候了，她和陈阳的首付还没攒够，表哥的 “项目” 又没个准信，她不能轻易借钱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尽量让语气委婉：“姑姑，不是我不帮，是我现在真的没多少钱。我和陈阳还在攒买房的首付，每个月房租、生活费都得花钱，实在挤不出多余的钱了。”
姑姑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：“行吧，我知道了，你现在在北京混好了，看不起老家的亲戚了。挂了。”
电话被匆匆挂断，林冉握着手机，心里不是滋味。她知道姑姑肯定会在背后说她 “小气”，可她没办法，她和陈阳的日子过得不容易，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。
陈阳回来时，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，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：“怎么了？谁给你打电话了？”
林冉把姑姑借钱的事说了一遍，陈阳皱起眉：“李伟的话不能信，他之前就骗过别人的钱，你别心软。咱们的首付要紧，不能因为亲戚情分，把自己的日子搅乱了。”
林冉点点头，靠在陈阳肩上：“我知道，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姑姑，小时候她总给我买糖糕。”
陈阳笑了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：“我今天路过超市，看见有卖糖糕的，就给你买了一块。你尝尝，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？”
林冉打开盒子，糖糕的甜香飘了出来，和小时候姑姑给她买的一模一样。她咬了一口，甜得发腻，却让心里的委屈少了些。她想，等以后攒够首付，搬进新家，一定要请姑姑来北京看看，到时候再跟她好好解释，也许她能理解。
2021 年秋天，林冉和陈阳搬进了一个带阳台的一居室，虽然还是老小区，但至少能看见阳光。这两年，他们省吃俭用，陈阳换了份薪资更高的工作，林冉也晋升为部门主管，存款终于涨到了 45 万，离 50 万的首付只差 5 万。
“还差 5 万，咱们再攒两个月，就能凑够首付了！” 林冉拿着银行流水单，兴奋地跟陈阳说。
陈阳从厨房端出一盘炒青菜，笑着说：“太好了！等凑够首付，咱们就去签合同，争取明年春天搬进去。”
那天晚上，他们特意做了两个硬菜，还开了一瓶红酒，庆祝离 “家” 更近了一步。林冉看着窗外的月光，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的日子，觉得一切都值了。
可就在这时，林冉的手机响了，是老家的堂姐打来的。
“小冉，你知道吗？你姑姑家出事了！” 堂姐的声音很着急，“李伟在外面赌钱，欠了二十多万高利贷，人家都找上门了，说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胳膊！你姑姑到处借钱，都没人愿意借她，她刚才还来我家哭，说想找你借钱。”
林冉手里的酒杯顿在半空，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。她想起姑姑去年打电话借钱时的语气，想起小时候她给买的糖糕，心里纠结起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