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裴琼发现跟在裴珠身边的竟然是伺候裴瑾的大丫头雾凇。
那裴瑾究竟去了哪里?
还有为什么剧情怎么和原著里的情节彻底变动,当时明德郡主寻子心切,她匆匆带人一路找到了松鹤堂命人砸开了锁,才看到被困在屋内的齐蕴与裴珠。
齐蕴是明德郡主的心头肉,平日里捧在手心怕丢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哪里受过如此委屈。
难得她们纡尊降贵来裴家,没想到居然被人和裴家一个女儿一同锁在这偏僻小院儿内,这是何等的屈辱,明德郡主当即怒不可遏。
岑氏晓得今日惹怒了明德郡主,又看到被困的裴珠,便猜测此事十有八九是裴琼所为,她担心若是明德郡主亲自命人彻查,那裴琼平日欺辱元妻嫡女的事情就瞒不住了。
此事牵扯进了齐蕴,便不单单是一桩小事,以明德郡主护子心切的态度,定然不会轻饶了裴琼,是以她当即将所有的错一股脑推到了宁怀远身上。
但现在一切都变了,岑氏叫裴瑾陪着宁怀远出府祭拜,裴瑾听了她的话没有再针对宁怀远,可这件事依然发生了,而她派来解救二人的裴瑾不知所踪,只留下雾凇假装裴珠的丫头。
想到裴珠,裴琼的目光又在她的身上重复扫过。
她看着那艳丽的衣裙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。
这是裴瑾的衣裙,裴瑾生性活泼,极爱这些艳丽娇俏的颜色,她的目光赶忙往裴珠的裙摆望去,果然裙摆及地,若不仔细观察,很难察觉这裙子压根不合身。
因为裴珠自小随母亲长在乡下的庄子上,所以她虽年长,但身量却不高,穿着比她高的裴瑾的衣裙,可不拖地?
可这一切更显得诡异了,为什么裴珠会穿着裴瑾的衣服,她自己的衣服呢?
此时的裴瑾躲在松鹤堂的角落,默默观察着院中所发生的一切。
适才一切从急,急中生智之下裴瑾只能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裴珠。
明德郡主是来找齐蕴的,若是让她看到裴珠穿着齐蕴的外衣,届时便是有一万张嘴都无法说清。
既然只有裴珠与齐蕴失踪,那么只要她们能清清白白的站在众人之前一切便可迎刃而解。明德郡主不识裴家家眷,是以让雾凇假装裴珠的婢女,齐蕴假称与宁怀远相伴而行,遇到了丢失耳环的裴珠。
这话虽然也有纰漏,可也比之前的结局要好的多。
眼瞧着岑氏端着笑意同明德郡主道:“既然小公爷人没事,如不然我们就先回前院。今日是母亲的寿辰,妾身若是许久不露面,怕是招待不周。”
这话里说的是岑氏自己,实则暗指明德郡主,众人得知明德郡主出席,多少京中官眷想要借此机会和郡主说上话。
趁着现在还无人知道齐蕴失踪的事儿,倒不如早早回到宴席上,只当做一切未曾发生。
明德郡主虽不悦这横生的枝节,可也觉得岑氏说的对,是以她回之岑氏,“裴夫人有理,只怪这孩子不懂规矩,叫夫人担心了。”
二人就这般说着离了松鹤堂,裴珠心中七上八下,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松鹤堂。
心中十分担心将衣服借给自己穿的裴瑾,她心中纯良,虽然裴瑾与裴琼平日里没少欺负自己,可今天她能感受到裴瑾的好意。
这些下意识流露出的真实,断然是装不出来的。
只期盼雾凇能赶紧去给裴瑾拿到衣服。
……
裴瑾眼瞧着众人离去,松鹤堂内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。
确定松鹤堂内彻底没了旁人,裴瑾这才放下心在屋内四处观察起来。
松鹤堂本是裴勇给宁怀远与汪氏居住的地方,汪氏去世之后,岑氏便找了个翻修的由头将宁怀远迁去了后院。
她吩咐雾凇处理好一切后就赶紧前去给自己重新拿一套新衣裙,可如今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辰,也未曾见雾凇到来。
裴瑾有些焦急,今日是孙氏的寿宴,如今众人都聚集在前院吃酒,她坐在床头等着雾凇,双手撑在床板上,只觉得手心被异物硌到。
她将东西拿起,发现是一颗圆润的珍珠,在日光下熠熠生辉。
难道是裴珠不慎丢落的东西。
“好在被我发现了,若不然叫人发现东西落在了床头,还不知如何辩解。”
裴瑾自言自语,想着便将珍珠小心收入荷包之中。
才将东西装好,就听见松鹤堂外重新响起细微的脚步声。
裴瑾以为是雾凇,忙不迭站起身来。透过门窗缝隙,她看到一个戴着锥帽的鬼祟的身影摸进松鹤堂,裴瑾心头一紧,此刻众人都在前院吃酒,怎么会有人突然来到这里。
眼瞧着对方已经要推门进入,裴瑾忙不迭寻了一个隐蔽之处藏下。
对方似乎轻车熟路,径直绕过隔扇进了西暖阁。
一进来便似是在找寻什么,仔仔细细在床铺之上摸了几遍后才心有不甘地离开了松鹤堂。
眼瞧着这一切的裴瑾不由蹙起眉头,此人好端端地在裴府内却遮盖面容定然是担心别人认出她。松鹤堂是裴家闲置多年的院落,平日里都是上着锁,对方却能够如此熟悉的在松鹤堂内出入,说明此人一定是裴家之人。
回想起对方的举动,裴瑾忙不迭将荷包打开,取出自己刚才摸到的那颗珍珠。
是了,那人一直在床铺上仔细寻找,说不定就是在找这颗珍珠。
她将东西放在眼前细细观察,才发现珍珠的中间有四个深深的印迹,这说明这颗珍珠是从首饰上掉落下来的。
珠质圆润光滑,能用得起如此珠子的首饰定然不是普通人。
裴珠虽是嫡女,但并不受宠,且压根没有过多的钱财去打造这样的首饰。
裴瑾心中登时升起一个念头,或许这个珠子便是策划将裴珠齐蕴困在松鹤堂的凶手留下的东西,因此她才如此心急地前来寻找。
正想着,裴瑾便感觉到似乎有人站在她的身后。
她的心蓦然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