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重生了,在被丈夫陈言和闺蜜苏晴联手灌下水泥,沉入冰冷江底后的第十年。他当时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晚晚,你家欠我的,该还了。”那温柔的语气,比刺骨的江水更让我胆寒。
这一世,我带着满腔淬毒的恨意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个能让我蛰伏的角落,像一条毒蛇,耐心等待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时机。可当我拖着行李箱,按照中介给的地址找到那间合租房,颤抖着手打开门时,我人生的剧本,被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,撕开了。
门内,一个少年正系着一条滑稽的粉色围裙,满手泡沫地回头看我。他身形清瘦,眉眼干净,头发上还沾着一点葱花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,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暖而无害。他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,对我说道:“新来的?今天晚饭吃番茄炒蛋可以吗?”
这张脸,这张我到死都记得的脸。
是陈言。
是那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,少年时的陈言。
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。滔天的恨意和荒谬的现实在我胸腔里剧烈冲撞,几乎让我窒息。我死死攥着行李箱的拉杆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烧红的炭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,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:“你……没事吧?是不是太累了?先进来吧,外面热。”他侧过身,让我进屋。
我机械地迈开脚步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屋子不大,两室一厅,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饭菜香和洗洁精的柠檬味。那是一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、温暖的味道。而我,却只从中闻到了前世江水那股冰冷的、铁锈般的血腥味。
我叫林晚。上一世,我是林氏集团的独生女,活在父亲为我打造的象牙塔里。我和陈言结婚五年,他温柔体貼,对我百依百顺,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丈夫。我爱他爱到骨子里,把整个林氏集团的核心技术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。直到最后,他联合我的闺蜜苏晴,夺走了我的一切,包括我的命。
而现在,我重生回到了十年前,我二十岁,还是个大二学生。父亲的公司还没有出事,而陈言……看样子,也还是个穷学生。
“我叫陈言,大三的。你呢?”他擦干手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那个……合租合同上说新室友今天到,我寻思着做顿饭,就当是欢迎了。”
我看着他,看着他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睛。就是这双眼睛,曾在十年后,平静地看着我沉入江底。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,声音沙哑地报出自己的名字:“林晚。”
“林晚,”他念了一遍,笑着说,“很好听的名字。你先收拾一下,饭马上就好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进了厨房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,浑身都在发抖。是恐惧,是愤怒,更是某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、极致的荒诞感。
复仇?
我要怎么复仇?
我的仇人,此刻正穿着围裙,在为我做一顿番茄炒蛋。
2
晚饭的餐桌上,气氛诡异。
小小的方桌,摆着一盘番茄炒蛋,一盘清炒时蔬,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米饭。菜色很简单,但颜色搭配得很好,看得出做饭的人很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