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打横抱起她,走出阴冷水牢,嗓音低柔:“那就回家,本王给你暖床。”
十一
回房,盛锦姝却将他按在榻上,七枚银针再现:“最后一问——”
“嗯?”
“若我今日未能反炼蛊,你会如何?”
阎北铮握住她手腕,牵引着针尖抵在自己心口:“那本王便剜心取蛊,送给你当药引。”
“疯子。”
“只对你疯。”
烛火骤跳,银针落地,帷帐落下。
冷檀香与药香交缠,像一场旷日持久的博弈,终于在此刻——
缴械投降,甘之如饴。
十二
翌日清晨,盛锦姝在男人臂弯里醒来,却见榻前摆着一只鎏金小盒。
打开,是一摞被撕得参差不齐的纸屑——
《毒典》缺失的那一页,已被拼贴完整,空白处添了一行遒劲小楷:
“春药是王爷自己下的,真话是王妃逼我说的,余生是彼此欠的——用命还。”
盛锦姝指尖轻颤,唇角却止不住上扬。
她抬手,在那一行字下方,添了一行娟秀小字:
“药可解,蛊可解,偏执无解——我甘之如饴。”
窗外,初雪悄至,银装素裹。
阎北铮踏雪而来,手里提着一盏温好的酒,递给她:“宫宴前夜,欠的同酌,补给你。”
盛锦姝接过,抿一口,挑眉:“没下药?”
“下了。”男人低笑,指腹摩挲她唇角,“下了真心,一辈子。”
雪落无声,却盖不住满园春色。
——春药是王爷自己下的,春却是他们一起回的。
【番外二】
一
“胎位横逆,脐带绕颈三圈!”
老御医跪在地上,额头磕得血肉模糊,“王妃再耗下去,恐……恐一尸两命!”
榻上,盛锦姝脸色惨白,指节攥得青紫,却一声不吭。
她是大殷第一神医,比谁都清楚此刻的凶险——孩子肩胛卡死,宫口未开全,偏偏血崩先兆已现。
“出去……”她喘息着,把药箱挥落,“告诉王爷——不许进来!”
房门甫开,风雪灌入。
阎北铮站在廊下,手里刀锋正映雪光。
“如何?”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老御医尚未开口,里头又一声痛苦呻吟。
那声音像鞭子,抽得男人眼眶瞬间赤红。
“再不说怎么救,”他抬脚踹翻御医,拔刀抵在自己腹部,“本王就剖开自己,陪她一起痛!”
二
稳婆尖叫着跑出产房:
“王爷要剖自己的肚子!”
里间,盛锦姝听见,脑海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她硬生生撑起身子,汗湿的发黏在脸侧,像从水里捞出的厉鬼。
“阎北铮你敢!”
声音嘶哑,却带着穿透风雪的力道,“我救得了天下,就救不了你是吧!”
门外,男人握刀的手一颤。
雪落在刃口,瞬间化成血色的水。
“锦姝……”他喉结滚动,眼底是碎裂的星,“我舍不得你痛……”
“那就给我闭嘴!”
盛锦姝咬碎口中人参片,三指并拢,银针在烛火里闪出冷电,“再嚎一声,我下辈子改嫁!”
三
第一针,刺入合谷,催产力倍增。
第二针,挑开肩胛,横逆的胎位被逼转正。
第三针,落在她自己的膻中——以痛止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