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紧张啊，小花就是面冷心热，人不坏。” 赚钱压低声音，跟个操心的长辈似的，“好好干，我瞅着你行！” 他拍了拍我肩膀，留下个暖乎乎的笑，就走了。
门一关上，屋里就剩我一个人。累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，可就是睡不着。窗外的雨不知道啥时候停了，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，洒在院子的白沙上，泛着股冷清清的光。“鉴里寻境”、花钱、赚钱，还有没见过的 “加钱”…… 这一切跟做梦似的。而我，一个钟头前还在街头长椅上挨冻的 “不值钱的人”，这会儿正躺在这么个跟仙境似的地方，等着一场不知道是好是坏的 “淬炼”。
“地狱七日”…… 这第一层地狱，到底是啥样啊？
早上五点五十，我准时站在了昨晚那间书房门口。用房间里备着的简易洗漱用品拾掇了下自己，把淋透后皱成一团的衣服尽量扯平整。镜子里的我脸色还是白得慌，但眼睛里多了点豁出去的劲儿。
六点一到，花钱准时出现。她换了身藏蓝色的套装，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，手里捏着张 A4 纸。
“睡得还行？” 她问，语气里没半点关心的意思，更像走个流程的开场白。
“挺好的，谢谢您。” 我尽量让自己声音稳点儿。
“嗯。” 她把纸递过来，“这是你第一个任务。空间地下有个仓库，堆了好多以前留下的杂物，乱得没法看。你得在今天下午六点前，把那儿彻底收拾好，还得做份详细的物品清单。”
我接过来一看，纸上就几行字，写了任务内容和截止时间，没任何提示，也没说有人帮忙。
“仓库入口在楼梯后头。工具得你自己去仓库里找。午饭会有人送到仓库门口。” 花钱说完转身要走，又像想起啥，回头补了句，语气平平淡淡，可听着就沉甸甸的：“记住，在这儿，结果才是正经的。过程咋样，你自己搞定。”
看着她走掉的背影，我攥紧了手里的任务单。收拾仓库？这听着跟保洁阿姨的活儿似的，哪儿是什么 “地狱级” 考验啊？是瞧不上我？还是想拿这种干到吐的体力活逼我自己走？
我深吸口气，走向楼梯后头那扇不起眼的小门。一推开门，一股混着灰味儿和陈年老味儿的风扑过来，我忍不住咳了好几声。
一抬眼，我才算真明白 “地狱” 俩字咋写的。
哪是什么仓库啊，根本就是个被扔在那儿没人管的垃圾堆！地方倒不小，可脚都没处放 —— 废弃的桌椅、破了的装饰品、捆成一摞的旧书、叫不上名的器材零件、堆得跟小山似的过期宣传单…… 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堆着，上面盖着厚厚的灰。昏暗的灯光下，就几只小虫子飞快地爬过去。
那股绝望劲儿又上来了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十二个小时，就我一个人，收拾这么个大家伙？这根本不可能啊！
我差点转身就走，回那个雨夜的长椅上去。至少在那儿，我就对付对付冷和饿，不用跟这种让人窒息的乱劲儿、没指望的事儿较劲。
可花钱的话又在耳边响：“结果才是正经的。” 我既然说了 “进来”，就没退路了。
“大钱，你得冷静。” 我跟自己说。你不是来当清洁工的，是来证明自己值钱的。乱成这样，正好是要整理清楚的信息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