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啥也没说，就把清单轻轻放桌上，然后拿起笔，在旁边一张便签纸上飞快写了个地址和名字，递给我。
“明天早上八点，去这儿找王总。他有个活动策划的需求，你去跟他谈。”语气还是平平的。
可那一刻，我清楚地看着，她那双跟万年寒冰似的眼睛里，好像有了一丝特微弱、几乎看不见的……松动。
第二章：茶室问心
捏着花钱给的那张便签纸回 “听雨轩” 的时候，我翻来覆去瞅上面的字：“王总，锦程实业，地址：越市 CBD 金茂大厦 28 层。” 一个做实业的老板，要搞活动策划？这跨度也太离谱了吧！
昨天还在仓库里跟灰堆打交道，满脸满身都是土，今天就要扎进甲级写字楼，跟带 “总” 字的人谈业务？这哪儿跟哪儿啊。
更要命的是，花钱啥背景资料都没给 —— 没说活动是啥类型，没提预算多少，连我该以啥身份去都没讲。这心里头的没底儿，比收拾仓库时还厉害。仓库里的东西是死的，就在那儿堆着，慢慢捋总能捋顺；可人心是活的啊，尤其是这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，心思难猜得很。
这哪儿是体力活儿的考验啊，分明是拿真本事出来遛遛的试金石。
我一晚上没睡安稳，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，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过了一遍。既然没信息，那只能自己把准备做足。我借着 “鉴里寻境” 的高速网，把锦程实业和王总的公开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—— 这家公司最早是做建材贸易的，这两年想往文化地产、社区商业转，可搞出来的几个项目都不温不火。王总接受采访时，嘴里全是 “打造标杆”“引领潮流” 这类大词，听着挺有野心，可细琢磨起来，全是虚的，没实在东西。
这么一看，我心里倒有点谱了。这种老派老板，转型的时候最容易被花里胡哨的概念绕进去，偏偏又缺了对市场的真了解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跟赚钱开口，借了套他没拆封的深色休闲西装 —— 虽然有点大，但料子挺好，总算能撑撑场面。花钱看见我时，眼神好像动了一下，没说别的，就递过来一个文件袋：“这里面是基础资料。记住，你代表的是‘鉴里寻境’。”
我打开一看，里面就几张 “鉴里寻境” 的简介和空间照片。得，我算看明白了，她这是让我空手套白狼，全靠现场随机应变。
一踏进金茂大厦，那光可鉴人的大堂，跟昨天仓库里的灰头土脸比，简直是两个世界。秘书把我领到王总办公室，巨大的落地窗一开，越市核心区的景色全在眼底。
王总四十多岁，肚子已经起来了，穿件绷得紧紧的名牌衬衫，领口那儿还露着半截粗金链子，手上戴个老大的金戒指，晃得人眼有点花。他正对着电话吼下属，看见我进来，随意挥挥手让我坐，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，那审视的劲儿，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瞧不起。
“哦，‘鉴里寻境’派来的？这么年轻？” 他挂了电话，往老板椅上一靠，整个人都松垮下来，“我跟你们花钱老师打过交道，她那儿还挺有意思。我下个月要办个高端业主答谢会，想放你们那儿办。预算嘛，好说，关键是得有格调，得让他们眼前一亮！什么茶道、香道、古琴，都给我往上加！钱不是问题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