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雨丝缠绵了整夜,檐角铁马在晨风中叮当作响。沈砚卿推开雕花窗棂时,恰好看见一队玄甲亲兵踏着青石板路上的积水离去,为首那人银鞍白马的背影,与三个月前萧烬寒离府时的景象重叠在一起。
案头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洇开"陌上花开"四字,狼毫笔搁在青玉山子旁微微发颤。沈砚卿拢了拢素纱广袖,忽听得垂花门外传来熟悉的佩剑撞击声——是沈琮壁被卸了将印归来。萧既曜这手"杯酒释兵权"来得恰是时候,倒让沉寂多时的沈府,平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肃杀。
沈琮壁踏入沈砚卿的书房,玄铁轻甲上还沾着塞外的风尘。他随手将镶金马鞭掷在案上,冷笑一声:"萧既曜这一手‘欲加之罪’,倒真是玩得炉火纯青。"指尖摩挲着空荡荡的剑鞘,"什么藐视皇权?不过是忌惮沈家军在边关的威望罢了。"话音未落,精钢护腕已在梨木案几上压出几道裂痕。
"塞外风沙苦寒,阿兄此番归来,正好将养些时日。雷霆雨露,俱是天恩。如今这棋局..."沈砚卿望向庭院里被细雨打落的棠梨,"静观其变,未必不是上策。"
"听说云昭离府了?"沈琮壁声音里浸着几分酸意,"母亲说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,倒是比我还重要。"
沈砚卿眼尾微弯:"阿兄这般拈酸吃醋,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,云昭和阿兄都是至亲,这如何能放在一处比?"
沈琮壁轻哼一声,"罢了,看在这句'至亲'的份上。"他眼尾掠过一丝笑意,却又故意偏过头去,"下不为例。"
"今日你难得休沐,不必入宫进讲,不如随为兄去街上走走?"沈琮壁见他因萧烬寒离去而神色寂寥,便执起那卷沈砚卿看到一半的书册轻轻合上,"西市新进了江南的绸缎,听说还有姑苏来的茶点,正好散散心。"
最终沈琮壁还是将人带出了府。长街熙攘,沈砚卿手中不知不觉便多了几样东西——姑苏的蜜饯用油纸包着,刚出炉的酥酪还泛着热气,街角老艺人捏的糖人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。走过杂耍班子时,那喷火的把式惊得他后退半步,反倒惹得沈琮壁低笑出声。
刹那间,一道黑影掠过人群,劲风扫过沈砚卿的衣袂。他尚未回神,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凌空揽起——那蒙面人竟当街将他打横抱起!
"放肆!"沈琮壁和对方过招,直取对方咽喉。却见那人身形诡谲,腾挪间竟带着怀中人翩然后撤三丈。沈琮壁虎口震得发麻,这才惊觉对方内力深不可测。
"阿砚!"
他再要追击,那黑影已踏着酒旗跃上屋檐。怀中的沈砚卿只来得及抓住半片来自自己的衣袖,转瞬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飞檐之后。
沈琮壁眸色骤冷,指节攥得青白。他足尖一点掠上檐角,墨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却只见远处残影如墨,转眼已消失在重重楼阁之间。
"好强悍的轻功......"他咬牙碾碎檐上半片青瓦,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戾气。
"放肆!"沈砚卿在黑衣人怀中猛然挣动,素来清冷的声线此刻浸着薄怒,"阁下究竟何人,竟敢如此僭越?"他玉白的指节攥紧对方衣襟,广袖垂落如折翼的鹤,偏生那玄铁般的臂膀纹丝不动。
"安分些。"黑衣人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闷哼,锢在他腰际的指节蓦地收紧三分,玄色面巾下传来压抑的吐息,"再动......我保不住会做些什么。”
沈砚卿在心底炸开了锅,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:"完了完了!这黑漆漆的木头桩子要把小爷绑去哪儿啊?系统369你在哪里啊!萧烬寒,你在哪里啊!我还没结婚,还没谈恋爱啊,我不想死?"他憋得眼眶发红,偏生嘴角还倔强地翘着,活像只被捏住后颈还要张牙舞爪的猫儿。
黑衣人抱着沈砚卿穿过一片幽深的竹林,最终停在一座掩映在古木间的木屋前。檐角挂着几串风铃,在风中发出细碎的清响。那人动作极轻,将沈砚卿放在铺着软垫的竹榻上时,连衣袂都未惊起半分尘埃。
沈砚卿猛眼底燃着怒意,声音却冷得像淬了霜:"阁下是何人?这般强掳他人,莫非不知王法二字怎么写?"
黑衣人忽然抬手,沈砚卿还未来得及反应,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。他呼吸骤然急促,猛地抬手去扯那蒙眼的束缚,却在半空被对方铁钳般的手掌截住。"别动。"耳畔传来低沉的警告,却激起他更剧烈的挣扎。衣料摩擦间,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惊得檐下栖雀扑棱棱飞走了。
黑衣人忽然抬手,修长的手指勾住蒙面黑巾的边缘。随着布料滑落,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——剑眉斜飞入鬓,眸若寒星,赫然是萧烬寒。他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。
萧烬寒骤然将沈砚卿按倒在锦绣堆叠的衾枕间,修长指节如铁钳般扣住那截皓腕,不容抗拒地将其禁锢在云锦之上。他俯身压下时,鸦青色长发如瀑垂落,薄唇若即若离地游走过沈砚卿轻颤的眉睫,覆着玄色绸带的眼眸,最终停驻在那因惊诧而微启的朱唇畔——恰似蝶栖海棠,风驻玉兰。
未及吐露的惊呼被尽数封缄。萧烬寒的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,在温软檀口中掀起惊涛骇浪,纠缠的水声混着紊乱鼻息在罗帷间荡漾。沈砚卿忽地咬下,萧烬寒吃痛撤离时,一缕银丝在唇齿间拉出旖旎的弧光。
沈砚卿脑中轰然炸开,脸颊瞬间烧得滚烫。天哪天哪!这这这——他瞪圆了眼睛,内心的小人儿疯狂打滚,恨不能原地蹦起来转三圈。那可是他珍藏了二十六年的初吻啊!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夺走了! 还是个男的!
沈砚卿在挣扎间被萧烬寒的唇舌寸寸侵占,他偏头躲避,嗓音里压着破碎的怒意:“滚开…….别碰我!”他挣动着从头顶抽回手腕,指尖抵在萧烬寒的胸膛上,却如同蚍蜉撼树,无法阻挡对方步步
紧逼的侵略。萧烬寒低笑一声,手臂如铁箍般将他锁进怀中,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挑开他的衣襟,锦缎滑落的簌簌声里,莹白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。沈砚卿的锁骨之下,两点红樱因寒意而微微挺立,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艳色,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萧烬寒眸色骤暗,低头便咬上他的颈侧,湿热的唇舌辗转吮吸,在如玉的肌肤上烙下深红的印记。沈砚卿呼吸一窒,喉结滚动间,又被对方恶意地含住轻咬,激得他浑身一颤。吻痕如烈火燎原,一路蜿蜒而下,最终停驻在那抹嫣红上,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过——“啊……!沈砚卿猛地仰起头,喉间溢出一声急促的惊喘,尾音甚至染上几分颤栗的哭腔。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攥了身下的锦衾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,却仍被汹涌的浪潮彻底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