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惊喜吗？」老K从冰柜后面探出头，护目镜的裂纹里渗出黏液，「停尸间可比外面安全。」
余画龙的风衣擦过我肩膀。他银面具映着冰柜的冷光，手指在柜门密码锁上停顿半秒。咔嗒声响起时，我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。
七个冰柜同时弹开。中间那个躺着具无头尸体，胸前别着和我一样的猎人工会徽章。
「第七个。」老K的金牙闪着光，「每具尸体左手小指都被切了。」他忽然抓住我手腕，「但你肯定更在意这个——」
泛黄的地图拍在冰柜上。七个血点连成北斗七星形状，每个红点旁边都用铅笔写着时间。我喉咙发紧，那歪扭的「23」分明是小满写数字的习惯。
「每个血点代表玩家死亡地点。」老K的机械义眼突然转向门口，「你妹妹的字迹——」
余画龙突然按住我拿地图的手。他手套下的温度冷得像具尸体，面具转向最远的那个血点。那里画着个银哨子图案，和小满六岁生日我送她的几乎一样。
冰柜门突然炸开。
白鸽滚进来时拖出五米长的血痕。她白大褂被撕成布条，露出的皮肤上爬满黑色符文。最刺眼的是她脖子上挂的银哨 —— 哨子底部刻着「LXM」三个字母（我亲手刻的），内侧还留着道细小裂痕，是小满六岁时摔在石阶上磕的，当时她哭着说「哨子和姐姐一样重要」。
「救...」她喉咙里涌出黑血，「监视者...不止林小满...」
余画龙瞬间出现在她身后。他按住白鸽后颈的瞬间，时间倒流的银光笼罩三人。白鸽伤口愈合又裂开，最终停在将要咽气的状态。
我影子里的黑蛇突然暴起。蛇信擦过白鸽锁骨时，她皮肤下浮现出和小满相同的暗红光纹。
「系统植入的追踪符文。」余画龙的声音像淬了毒，「你妹妹失踪那天，你也被标记了。」
白鸽突然抓住我衣领。她瞳孔扩散前吐出几个音节，口型分明是「血月会哭」。冰柜里的无头尸体突然坐起来，断颈处伸出无数肉须。
老K尖叫着消失在一团黑雾里。地图被血浸透前，我看见最新血点正落在我们此刻的位置。
「三秒。」余画龙甩出银刃，「你控场，我读档。」
黑蛇分裂成七条。第一条绞碎扑来的肉须时，第二条已缠上白鸽的脖子。她银哨在打斗中滑落，我接住的瞬间看见哨子内侧的刻痕——那是小满八岁那年摔出来的裂痕。
肉须刺穿我小腿时，世界突然静止。余画龙的手套按在我伤口上，时间倒流的银光中，我看见他面具下闪过一道红芒。
第三条黑蛇咬穿了冰柜。无头尸体炸开的瞬间，整个停尸间开始融化。墙壁渗出鲜血，天花板垂下密密麻麻的银哨，每个都在无风自动。
「幻觉。」余画龙砍碎最近的两个哨子，「血月在模仿你记忆。」
第四条黑蛇突然僵住。它被钉在墙上的影子正扭曲变形，渐渐变成穿红裙的小满。假妹妹对我伸出双手，腕骨上缠着去年生日我送她的红绳。
银刃擦着我耳廓飞过。余画龙的时间回溯和我的影缚同时发动，假妹妹在即将碰到我的瞬间碎成血沫。真正的攻击来自背后——白鸽的尸体正用折断的手指抠挖我左肩的符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