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条黑蛇咬住她天灵盖时，余画龙突然闷哼一声。他面具裂开细缝，露出的皮肤上爬满和白鸽相同的黑纹。
剩下两条黑蛇盘成绞索。我拽着余画龙撞向最后一个完好的冰柜，柜门内测用血画着完整的北斗七星。第七颗星的位置钉着张照片，小满站在血月下对我比嘘的手势。
冰柜突然变成漩涡。下坠时余画龙扯开领口，他锁骨下的银白符文正在吞噬黑纹。我握紧银哨的手突然刺痛，哨子裂痕里渗出和小满照片上相同的荧光蓝血。
黑暗尽头传来黏腻的蠕动声。那东西用白鸽和小满的声音同时低语：「姐姐，你终于带钥匙来了......」
3
黑暗尽头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我摔在钟楼顶层的地板上，肋骨撞出闷响。余画龙半跪在我旁边，面具的裂缝里渗出血丝。他锁骨下的符文亮得发烫，像烙铁按进皮肉。
倒计时悬在穹顶：18:32:17。
「钥匙？」我攥着银哨爬起来，哨子上的裂痕正渗出蓝血，「这玩意儿是钥匙？」
余画龙没回答。他盯着钟楼中央的巨型齿轮组，银面具映出齿轮间缠绕的黑色血管。那些血管在蠕动，像活物一样收缩舒张。
齿轮突然卡住。
血月的光从彩绘玻璃外渗进来，把整层楼染成暗红色。我左肩的符文猛地抽搐，疼得我差点跪下去。余光瞥见齿轮阴影里站着个人影——红裙，马尾辫，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。
「小满？」
影子抬起头。她的脸在月光下融化又重组，最后变成白鸽濒死时的表情。嘴唇开合，发出的却是机械合成的系统提示音：
【关键道具已刷新】
余画龙的风衣突然扬起。他发动时溯的银光刚亮起，齿轮间的血管就炸开了。黑色黏液暴雨般浇下来，我甩出黑蛇挡在头顶，蛇鳞被腐蚀出焦臭味。
「三秒。」余画龙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，「找齿轮上的标记。」
黏液雨停住的刹那，我扑向最近的大齿轮。铁锈刮破掌心，但我在齿轮内侧摸到了凹凸的刻痕——北斗七星图案，和停尸间地图上一模一样。
血月忽然暗了一下。
小满的幻影出现在齿轮顶端。她垂下的脚踝上拴着铁链，链子另一头消失在齿轮间隙里。这次她开口说的是人话：「姐姐，你被骗了。」
余画龙的面具突然裂开更大缝隙。露出的皮肤上，暗红符文正和我左肩的同步闪烁。他抓向幻影的手穿过虚像，指尖却沾上了真实的蓝血。
齿轮组轰然转动。
我影子里的黑蛇分裂成数十条，绞住袭来的铁链。余画龙的时间回溯连续发动三次，每次齿轮倒转都让面具裂缝蔓延。第三次时，他右眼下的皮肤完全暴露——那里纹着和小满照片上相同的银色符文。
「监视者不止林小满。」他喘着气按住面具，「系统在猎人工会埋了钉子。」
血月突然滴下黏液。
钟楼玻璃映出的倒影开始扭曲，我的脸和白鸽的脸重叠闪现。黑蛇突然暴起咬向我自己影子，因为那影子正偷偷举起刀。
余画龙的时间银光笼罩过来。三秒倒流后，我发现自己手里握着银哨，而哨子尖端正插在齿轮的七星图案上。
蓝血顺着刻痕流淌。齿轮发出金属撕裂的惨叫，七根血管从齿轮中心爆出来。每根血管末端都拴着具尸体——六具无头，最后一具穿着小满的红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