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认真答:「龙胎会瘪,臣会死。」
他轻笑,策马而出。
鼓声动,万骑分列。
两圈猎罢,皇帝勒马,腰线赫然隆起——比晨时鼓了一圈!
看台上一片低呼。
太后抬手,柳寒川捧脉枕疾步而下:
「臣请复验龙胎!」
指尖按腕,他眉心猛地一跳——滑脉如珠。
「喜脉?」他低喃,难以置信。
我温声提醒:「柳院判,脉已验,可还要触形?」
他眼底一沉:「形亦可伪。臣有『回阳针』,刺督脉引胎息,若有内力反弹,方证龙胎为真。」
所谓「回阳针」,即针入脊穴,正常男子只酸胀;若真怀孕——甭想,男人没有孕囊,不会反弹。
但他要的并非「反弹」,而是「无反弹」——坐实我造假。
针尖闪寒,我背脊瞬间湿透。
电光石火,我计上心头——
膀胱未充水!可借「羊水」破局!
我扑前按住皇帝手腕,高声:
「龙胎尚幼,不可重针!若破水,恐伤皇嗣!」
柳寒川冷笑:「顾姑娘怕什么?」
皇帝淡淡扫我,忽然伸手:「针来。」
银针递到他指尖,他微一用力,针尖刺破衣层——
「噗」一声轻响,淡红色药液自暗阀喷出,溅湿他指尖与地面。
我顺势大喊:「破水!龙胎受惊——停针!」
药液里掺了花椒麻剂,柳寒川指尖瞬间木痛,脸色大变。
看台惊叫四起,命妇们齐刷刷起身:
「见血了!」「羊水破了!」
太后猛地攥紧椅扶手。
我单膝跪地,双手托住皇帝腹部,朝内侍吼:
「热巾!艾火!稳胎!」
内侍乱成一团,我趁机拧暗阀,气囊缓慢放气——
隆腹渐消,似「胎危萎缩」。
皇帝俯身,痛色逼真,额角青筋隐现:
「母后,龙胎……危急。」
这一句,把「验胎」变成「保龙种」。
太后若再坚持下针,等于亲手弑皇嗣。
她深吸一口气,沉声:
「柳院判鲁莽,革职三级,罚俸一年!顾院使——全力安胎!」
我高声应「遵旨」,心里大石砰然落地。
混乱中,皇帝横臂抱起我,借披风遮去已瘪的腹带,低喝:
「回帐!」
马背颠簸,我贴在他胸口,听见他急促心跳——
不是吓,是笑。
「顾卿,」他气息拂耳,「你那包『水』,打算让朕当众生子?」
我小声哼唧:「陛下若配合,可保龙胎平安『流产』。」
他闷笑一声,胸腔震动:
「朕配合,但你要负责到底。」
帐内,我换下放气腹带,手指摸到阀口——
指痕深深,比我系时多一圈。
显然,皇帝中途偷偷拧过,让气囊提前半鼓,助我过关。
心跳忽然失速。
他倚在案边,拿热巾擦手,语气随意:
「朕不喜被人拿捏,但更不喜你死。」
我抬眼,对上他墨黑的眸子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