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傅惊为天人,认为玄云是百年难遇的修复天才,极力推荐他到自己徒弟开的一家高端文物修复工作室工作。面试出奇地顺利,玄云不需要借助复杂仪器,仅凭双眼观察“气”的流转(在他眼中,古物承载的岁月和信息会形成独特的气场),和双手感知材质的“呼吸”,就能精准判断文物的状态和修复要点。工作室负责人虽然觉得玄云这人有点怪,但实力摆在眼前,破格录用了他,并答应帮他办理工作签证相关的身份手续。
玄云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收入足以让他租赁一间小公寓。他选择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老城区公寓,虽然陈旧,但周围有些许树木,比完全的水泥森林让他感觉舒服些。他依旧穿着那身道袍,只是在外出时会套上一件林珊给他买的素色外套,以免过于引人注目。
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。白天,他在修复室工作,指尖流淌着微弱的气息,引导着胶合剂渗入木器的裂隙,或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铜锈,他的专注和与古物的“共鸣”感,让同事们从最初的怀疑变为敬佩。晚上,他回到公寓,或静坐涵养心神(虽然灵气稀薄,但保持心境的修炼不可或缺),或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,继续深入了解这个世界。林珊时常来看他,带些水果零食,两人一起吃饭,聊天。玄云会讲述一些山中的趣事和古老的寓言,林珊则会分享社会新闻和学术上的思考。一种微妙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慢慢滋生。
然而,玄云内心深处清楚,这一切只是表象。他是一个修行者,离不开灵气。这个世界的“气”近乎枯竭,他的金丹日渐黯淡,长此以往,莫说精进,连维持现有境界都难,寿元也会缓慢流逝。他像一个搁浅在沙滩上的鱼,必须找到回到水里的路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罕见的“血月”之夜。那天晚上,玄云在公寓阳台打坐,忽然心有所感,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的灵气波动,从城市东南方向传来。那感觉如同在沙漠中嗅到了一丝水汽的甘甜。他猛地睁开眼,望向那个方向。根据手机地图显示,那里是市郊的一片待开发区域,标记着一处废弃的古代天文台遗址——观星台。
第二天,玄云向工作室请了假,按照导航来到了观星台所在地。这里荒草丛生,残破的石制基座和几根断裂的石柱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然而,在玄云的神识感知中,这里却是一个微弱的地脉节点。虽然地脉之气也近乎枯竭,但在昨夜特殊天象(血月)的引动下,竟然逸散出了一丝可供吸收的灵气。更重要的是,这观星台本身的结构,似乎蕴含着一种古老的聚气法阵的雏形,只是年代久远,大部分功能已失效。
“若能在此地稍作布置,或可汇聚这点滴灵气,虽不足以修炼,但维持生机或有可能。”玄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。但他也注意到,观星台周围已经拉起了施工围挡,挂着“创世纪集团土地,闲人免进”的牌子。这个名为“创世纪”的科技巨头,计划在这里建设一个庞大的未来科技园区。
正当玄云仔细观察地脉走向时,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:“这位先生,对这座古台很感兴趣?”